岳夫人平時里甚少出門,無非是與幾個丫頭調笑一番,乍然有了聽眾,談興頗濃,順著這個話題,一個說得興至高昂,一個聽得認認真真,茶水換了幾遍,婆媳二人直直談了一個半時辰,直到夕陽西下,屋中光線暗了下來,有婆子來請示晚飯菜色,這才住了口。
也許是談得愉快,岳夫人和悅顏色對她說:「原本咱們家人少,都是一同用飯的,這兩**與文兒都累著了,晚飯就傳到自己院中吃。」
青籬也不推辭,乖巧應下。
出了岳夫人的院子,拐過一條巷子,杏兒才緊趕兩步到她身後,好奇的問:「小姐平日最不喜針線,今兒為何偏偏要上趕著學?」
青籬回頭笑瞪她一眼,「什麼叫上趕著學?你個死丫頭可是在笑話我?」
杏兒嘻嘻一笑,「奴婢只是好奇。」
「這是沒得法子的事兒。」青籬對著如血夕陽,長長出了一口氣兒:「即便我不主動說,怕是過不了兩天,她也會提及。倒不如我自己先提了,讓她心中歡喜……」
「……再者,這段日子總歸是沒事兒,天天大眼瞪小眼還不悶死啊。藝多不壓身,多學學也沒壞處……」
又笑:「你們不總是說我的針線見不得人麼?珊珊那么小便要學,我天天閒逛著,也讓人說閒話不是?」
紅姨笑著說:「小姐說的極是。岳夫人的性子雖然隨和,但是對珊珊小姐的教導極嚴,琴棋書畫針錢的,一樣不拉……」
青籬心中哀嘆,難不成嫁了人後,還要再跟著小蘿蔔頭岳珊珊重新溫習一下課堂?
回到院中,合兒不見蹤影,書房的窗子大開著,那人一身白衣墨發,閒散散的坐著,手裡握著一本書,讀得津津有味兒。
「奶娘去準備傳飯吧。」青籬吩咐一句,抬腿向書房走去。
他們的房間雖說經過改造,大體上還是傳統的中間廳房,左側臥房,右側書房布局。
「怎得這麼久?」岳行文放了書,回頭輕笑。
青籬嘻嘻一笑,「母親喜歡我,便多留我一會兒說說話唄。還說了不少先生小時候的趣兒事呢?」
「連帶還有行文和珊兒的罷?」岳行文伸手攬她入懷。
青籬點頭,又問:「晚上想吃什麼,待會兒給你做來?」
岳行文在她唇上輕啄,附在耳邊低笑:「吃你便好。」
一股溫熱順著耳蝸而下,她的臉轟然紅熱,跳將起來,丫丫個呸的,老不正經
「這可是你讓挑的。」某人迎著她噴火的目光,挑眉一笑,頗為自得。
他的話突的將岳夫人關於孩子的談話勾起,青籬掩飾性的瞪了他一眼,跑了出去。
合兒正在小廚房中收拾忙碌,問了才知是給那人特意交待要她準備的宵夜,還一個個拿她當豬養啊。
小廚房建在院子後面,側房通著抄手遊廊。普通的房子只有前臉有遊廊,後背是光禿禿的牆壁,而這房子改造時,便將四周都加上了遊廊。
後面的廊子正對著油綠一片的草藥,下面安放著一隻長木榻,青籬走過去,用帕子抹了抹灰,對著滿院子草藥發呆。
在院中坐了一會兒,心中平靜下來,罷了,一切順其自然,雖然她尚沒做好準備,還有許多想做的事兒要做,許多想去的地方要去,也不想麼早就做個帶球跑的,可這終究是古代,婚後的女子除了相夫教子,旁的也能只湊機會碰運氣了。
用過晚飯,岳夫人差人來請岳行文,他去了約小半個時辰,回來時,青籬已沐浴過,散著微濕的長髮,窩在臥房外間的長塌上與幾個丫頭閒話。
「娘找你可是有事?」擺手揮退幾人,從長塌上起身問道。
岳行文拉過她的手,搭手在腕間,略停了片刻,不回反問:「娘可對你說了什麼話?」
青籬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戲謔,心中打鼓,盼孫心切的婆婆大人不會把他招去又囑咐了什麼罷?
事實上,岳夫人自送走她之後,與檀雲笑著說閒話,突的想起她口中的「一場病」,心下惶然,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病,能讓人前事不記,連針線都忘得光光。這病也不知好沒好,千萬可不能影響她的抱孫大計。
急忙叫來兒子,問個究竟,岳行文只說已診過無
第七十五章婆媳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