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年代,上大學和當兵相比,當兵絕對排在優先位置,退伍之後可以安排很不錯的工作,而上大學並非必要選項。
「嗯······」秦嶺竟然有些扭捏,掰著手指頭愣是說不出來。
「怎麼了,你說說?」鍾躍民有些奇怪,「是不是寫信告訴外婆了?擔心最後沒去成沒面子?」
「不是,我告訴外婆不要抱太大希望,怕她擔心。」
鍾躍民愕然:「告訴她老人家不要抱太大希望,這也叫不讓她擔心啊?」
「哎呀!」秦嶺嬌怒,「你不懂!」
「就是我不懂,你才要跟我說啊?」
秦嶺解釋道:「我讓外婆不要抱希望,就告訴她我自己不是很在意,要是沒去成,她也不會擔心我太難過。」
「哦~原來還有這種說法。」鍾躍民恍然,這叫降低心裡預期,給自己和別人減少壓力。
「你自己呢?」鍾躍民又追問道:「為什麼想要上大學?」
秦嶺猶豫了下,才道:「因為你呀,你都是大學生了,我也想去大學。」
「我這大學是怎麼上的,你還不知道?」鍾躍民啞然,「之前學校老師還給我寄講義,最近個把月連講義都沒有了,我都懷疑他們把我給忘了!」
「這只是暫時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讓你回學校了。」秦嶺寬慰道。
鍾躍民也是在懶得想,他現在都快成了密雲水庫管理處的正式員工了,前兩天處里的領導還勸他把組織關係轉到管理處,給他分房子呢,鍾躍民很是猶豫,最後知道是密雲縣城裡面的筒子樓,他就斷然拒絕了,開玩笑,這么小的房子就想把自己抽買咯?至少上下三層的大別野才行!
「算了,不說我這個糟心事兒了。忘了問你,推薦去哪個學校啊?」
秦嶺道:「指導員前些天找我談話,說是去可能去北大。」
「喲,那咱們倆學校還是鄰居呢!」鍾躍民笑道,「以後要是也會去了,咱們倆就能經常見面了!」
「想得美!」秦嶺嬌嗔道,「我們這次上學是四年制的,可能去江西上學,那裡叫什麼魚來著?」
「江西鯉魚洲?」
「對,就是這個名字!」秦嶺道:「叫這個名字,是不是鯉魚特別多啊?」
「嗯,不光魚多,蚊子也挺多!」
「啊?那怎麼辦?」秦嶺想到這個,就覺得身上已經被蚊子咬了一樣。
鍾躍民壞笑道:「沒事兒,我給你撓!撓撓就不癢了。」
「你就知道開玩笑!」秦嶺見鍾躍民壞笑,就知道他藏著壞呢,「我們倆離得那麼遠,你要這麼高興!」
「放心吧,你就算真上大學,肯定也是在北京上,不會去江西的。」鍾躍民道。
秦嶺有些不大相信,「你怎麼知道?你比我們指導員知道的還多?」
「那當然!」鍾躍民作傲嬌狀道:「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年,後知五十年!萬事不決,請問躍民!諸事不順,請找躍民!一次五塊,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咧!」
「你不光吹牛,還吆喝上了!」秦嶺被鍾躍民作怪的樣子逗得大笑。
可她哪知道,鍾躍民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沒人信罷了。
鍾躍民無奈地看著秦嶺整整笑了五分鐘,才停了下來。
秦嶺看了看鐘躍民手腕上的手錶,「現在都快五點了,我得趕緊回去!」
「你不是有兩個小時的假嗎?這才出來一個小時,怎麼就急著回去了?」
「馬上又要技能考核了,我得去練習業務技能。」秦嶺抓著鍾躍民的手,作可憐狀道:「等我考核完了再好好陪你,行不行?」
「那你就忍心看我蹬著自行車來回三個多鐘頭,只見你這么半個多小時?」鍾躍民板著臉。
秦嶺哀求道:「好躍民,你就讓我回去吧,其他戰友一分鐘都不休息,就我專門跑出來了,心裡可著急了!」
鍾躍民心裡一軟,「我這累了半天,出了一身臭汗,你說怎麼辦?」
秦嶺踮起腳在鍾躍民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這樣總行了吧?」
「太快了,沒感受到,再來一次。」鍾躍民臉上不由掛著笑,嘴上卻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