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翻雲覆雨的官員們不成?
他們沒那個本事,也只能咽下這些委屈。勉強安慰自己,只要一家人齊齊全全的,日子苦點就苦點,總歸還能過下去,不到無以為繼的地步。
可自從這位徐大人赴任,江南這邊的形勢就漸漸轉變開了。
有些敏感的老百姓率先注意到,一些遲鈍些的老農,過了兩三個月,也感覺日子好過了。
無它,只因為今年要收的苛捐雜稅,竟然至今為止沒人過來收繳。而因為這位大人、那位大人,要祝壽、要納妾、要為陛下請建別宮,要為某位娘娘請賜子嗣而修寺廟……諸多讓人聽來匪夷所思的藉口,反正都是來讓百姓掏錢的,這種行為竟也沒有了。
官員們安安靜靜的,衙役們更是縮著腦袋過活。
他們不知道原因,但人云亦云,聽著明白人的話也知道,這可能和新上任的總督大人處置世家有關。
因為新總督,他們兜里有了閒錢,如此可不得將新總督看做再生父母?
百姓們最直白,誰給他們好日子過,他們就覺得誰好。也因此,聽說徐總督今日要到達閔州,十里八鄉但凡能趕來的百姓全都往碼頭湧來。
不過他們被差役擋在了外圍,但這也無妨,他們本就不求能見到總督本人。只求能遠遠的磕個頭,表達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罷了。
徐二郎先下的船,他在船上就聽說了閔州府鬧出的動靜。但這也歸咎不到閔州同知頭上,畢竟消息是早就走漏出去的,閔州同知過來接人是理所應當,反倒是不過來,要被人說目中無人。
只是之後還來了許多百姓,場面就鬧得有些大了。
不過徐二郎素來辦法多,他也是個鎮得住場面的。出去一番交代,閔州府的官員就先退下了,之後再有官員們安撫百姓,百姓們當場磕頭離去,碼頭處不過半柱香時間就恢復了安靜。
此時徐二郎已經離開了碼頭,在閔州同知已經另一位官員的陪伴下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青帷馬車。
瑾娘是等眾人都散了後,才下船的。她也上了一輛青帷馬車,而她身邊伺候的人,連帶著她和徐二郎的諸多行李,都被從船上搬下來,隨著馬車進入到驛站中。
這支車隊離開後,那些留在現場暗暗看熱鬧的各府的探子才滿足的離去。他們不知道的是,混在搬行李的人員中的,還有陳家旭與其夫人。
兩人上了管船,就見這船隻當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雖不見豪奢裝飾,卻處處透著威嚴肅穆,很是駭人。
陳家旭與孫氏如今做著「陳記皮貨」的買賣,他們的皮貨色澤鮮亮,質量上乘,是其餘皮貨遠遠比不得的。加之與總督府成了姻親,如今他們兩人也富貴起來了。
出入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府邸,就是閔州官府的官員們辦宴會,他們偶爾也會被邀請參加。
去的地方多了,眼界也開闊了,陳家旭和孫氏如今再也不是能被隨便駭住的人物。
但是上了這官船,他們還是不受控制的把心提的高高的,把落腳的聲音降的低低的,就好似唯恐驚動了什麼神獸。
好在此時徐二郎已經下了船隻,就只有瑾娘作為大家長接見了他們。
而瑾娘之後還要帶人員去驛站安頓,手中等著處理的請帖還有兩大竹簍,需要見的夫人還排著老遠的長隊……
她委實忙的分身無暇,就是有心和孫氏他們多說些什麼,以表達關懷和親近,可也有心無力。
最終瑾娘將事情都交到徐翀手裡,讓他好生招待陳家旭與孫氏,便邁著不放心的步伐離開了。
而直等到瑾娘下了船,陳家旭與孫氏自上船後就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
他們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隨即將自家妹妹細緻的打量了又打量。
陳佳玉自然沒有不好的,她面色紅潤,精氣神絕佳,她長了不少肉,肚子也鼓起來了,通身溫婉柔和,氣質中也多了幾分貴氣。
陳家旭和孫氏這才徹底放了心,陳家旭木訥,紅著眼不知如何說話,孫氏卻是一把拉住佳玉的手,憐惜的摸了又摸,「接到你的書信說是懷孕了,我和你大哥高興的一晚上沒睡著。可隨即又知道你孕吐的厲害,什麼東西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