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後搖鈴叫來了自己的一名秘書——因為哈爾濱尚是軍管區,警備司令貝振聲同時身兼軍、政兩方面職務,故在民政事務方面配備了兩名秘書協助——向他詢問:「那順部都安置好了嗎?」
秘書聞言先是一愣,然後腦海中自動浮現了之前那個勢窮來投的部落,因此立刻點頭說道:「安置好了,司令。警備司令部當時緊急救濟了一批軍糧和衣物,台灣銀行的韓經理也捐獻了二十頭大牲畜及兩噸陳糧,這些當時您還讚許過的。」
「嗨,瞧我這記性!」貝振聲懊惱地拍了一下前額,無奈的苦笑道:「最近太忙了,連續兩個通宵,不但身體有些熬不住了,就連這腦袋都有些不太好使,一時間竟然沒想起來。那個誰,對,那順,他現在在做什麼?」
「陳副司令給他們發放了一些倉庫里的舊武器,並批了一批箭矢、彈藥,讓他們到大約三十公里外巡視去了。這個部落大概能有個好幾百壯丁,規模相當不小呢,陳副司令非常滿意,就讓他們頂在西北方充當我們的第一道防禦線。」秘書說道:「當然司令您如果要更詳細一點的信息,還是得去找陳副司令,這是他經手辦理的,我們民政方面的也只知道個大概。」
「嗯,我明白了。」貝振聲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新的命令下來了,有你們民政方面的事情。這份從廟街發來的命令一會你抄一份,裡面有哈爾濱國庫開支糧餉的部分,你們酌情辦理吧。我的意見是,即便現在我們手頭的物資並不是很寬裕,但要儘量不要剋扣,如數發下去吧。畢竟要讓人家賣命的,錢糧要給足,這一點胸襟我們東岸人還是有的。」
秘書粗粗掃了一眼那份命令書,頓時心裡叫苦不迭,這可是又要出血了哇!不過既然上級已經議定,自然也沒他這個小小的秘書置喙的餘地,照章辦理就是了。至於說日後錢糧的缺口從哪裡補,他想來想去,就只有多打報告向上級申請了。實在不行的話,問台灣銀行的人臨時「借」一部分也是可以的,反正他們財大氣粗嘛。
不過這裡也不得不提一下。雖然東岸人從南方的登萊、寧紹遷移了不少移民過來,甚至就連日本都有小部分浪人過來定居,但在哈爾濱堡、模範堡這一線,人口還是少得可憐,開墾出來的土地面積自然也很少。而且這片地方因為氣候寒冷的因素,一年只能收一季,且只能種黑麥、燕麥等產量較低的作物,因此糧食收成是有數的,並不能說是寬裕。再加上大量的非生產性的政府職員、軍人及其他的純消費人口的存在,哈爾濱堡每年甚至還需外調少許糧食、很多肉類進來調劑,不然怕是也很難堅持。
不過,錢物、糧食即便再緊張,這個時候也必須咬牙支出了。說到底他們畢竟是軍管區,生產並不是第一緊要的任務,擴張勢力範圍和影響力才是最主要的,因此像是安置投誠的那順部之類的事情,以後肯定還會很多,特別是在東岸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的當下。
「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善財難捨。」看自己秘書那一臉肉痛的模樣,貝振聲立刻便笑了,只聽他說道:「放心吧,今年我們的報告遞交上去,應該很快就會有大批錢糧撥下來的。現在的北滿,對我們東岸共和國來說,那就是一個熟透的果子,馬上就可以摘下了。而一旦控制了這些地盤,那麼恢復地方上的經濟和社會秩序,就成了我們的義務,這顯然是需要開拓隊高層給予援助的,單靠我們肯定不行。所以,庫里的那些家底,也別藏著掖著了,都拿出來吧,要是能多吸引一些部族死心塌地來投,那就不算虧。」
秘書聞言連連點頭,隨後又只聽他問道:「貝司令,聽說上頭在和清國進行和談,我們這還在對寧古塔和腦溫城兩邊動手動腳的,怕是不太合適吧?上級會不會對我們有什麼不好的看法?」
「杞人憂天,庸人自擾!」貝振聲不屑地評價道:「談判哪有可能那麼快達成?你知道陳科陳隊長提的什麼條件麼?他提出兩國以滿洲中部的分水嶺為界,北邊歸咱們東岸,南邊仍由清國統治,清國人是必然不肯同意這種劃界方式的,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將被迫放棄分水嶺以北的大片地盤,將所謂的祖宗土地丟給我們東岸人,清國的朝廷怕是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的提議。因此,這次的談判還有的談呢,估計南方登萊那邊談妥了,咱這兒還遙遙無期呢。陳科陳隊長就是不想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