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一行一男一女的二人出現在川中一所老宅,老宅中只有數名老僕灑掃,隨處可見灰敗,除了從形制可見當年興盛時的氣象,像極了沒有主人的鬼宅。這是余滄海的家,此女即是曾經的於冰心,如今的余冰心。於冰心在天災中,頭被重創,幸被一路覬覦本待暗謀下手的余滄海所救,可惜心神有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至於春蠶和秋香,則死在了當時心魔未除的余滄海手中。
那夜,水手艙中勞累一天的漢子都已經呼呼大睡,余滄海在大通鋪上直坐起來,四周望望,無人注意,便施施然起身,順著艙板從水手艙出來,從腰後掇出早已準備好的帶鉤繩索,在掌中運起功力,向上一拋,直掛高桅,然後迅速回挽手中繩,蹭蹭微響,直躍向上層客艙。
這船上並沒有什麼修行高明武功的高手,武力最強的部分也只是多些出海經驗豐富的老海賊,兇悍有餘,但武力卻是不必放在心裡。余滄海在船上如閒庭信步,憑著對這海船形制的了結,和李家大閥對林府女眷地位的重視,不用一刻鐘就已經順利找到了於冰心和春蠶秋香的艙房。
而離著於冰心越來越近的青年道士余滄海,一步步靠近,一聲聲心鼓,砰砰的響,震得耳邊已經不聞外聲,太陽穴高鼓,血脈氣息在這臨門一腳的時候直往上躥,眉心之間忽然若硃砂一點,倏忽又黑若陰雲,氣息交攻下的余滄海兩手抖如篩糠,伸出去要推門的右手指尖就將將要碰觸到了房門。
霎時,雷神發怒,海龍翻身,艙內於冰心便指使春蠶和秋香出門問詢,秋香剛拉開門要出來,不留心便低首碰在了余滄海的懷中。受了驚嚇,正要喊叫之下,精神已然繃成滿弓的余滄海正面對著她,行動發起在心思念轉之前,右手拂過秋香的髮髻握在她後腦,左手抬起在秋香左腮下一撥,便扭斷了她的頸骨,氣管扭結下,眼神驚恐,口中咯咯有聲,喊聲倒是沒有出口。整個過程順手而為,全部動作在余滄海的手上完成像平常練功那麼輕易,而雙手穩定若磐石。
秋香身後就是春蠶,春蠶兩眼驚恐直視著余滄海,腳步後退,一手指前推拒,一手背在身後向著於冰心只是焦急的擺,希冀能傳達一些簡單的信息。余滄海身形是水手的裝扮,看在她眼中,或以為是李家大閥要殺自家三人,也因此不敢驚叫,只盼身後艙中的於冰心能有反應的時間。春蠶的前手推拒,只是無意的動作,但在入魔的余滄海感覺中卻似乎能威脅到他,依著最本能的練功得來的本能,向前一竄,已經進了春蠶的懷中,雙手虛抱,肩臂一炸,兩手作火焰狀翻開,將春蠶的身形掀的飛起,在春蠶腳不著地的瞬間,余滄海側身弓步向前,右手掌根已經摧在春蠶心口,在風浪聲掩蓋下噗地一聲悶響,春蠶的心脈已經寸斷。
應激的殺人之後,余滄海慢慢緩過神來,耳中開始恢復了海風聲,浪嘯聲,還有船上人混亂的喊叫聲,最重要是追在春蠶和秋香後面也正要出來卻目睹了一切,來不及收起驚詫的於冰心。
於冰心人極聰慧,記性絕佳,看到余滄海的臉,頓時想起那夜的半片身影,正要開口間,頓覺船身打晃,腳下喀拉喀拉聲蔓延了過來,正是腳下有險,身前有惡,眼看入了絕境,眼中正泛起一抹絕望,後手已經從腰後扯出了隨身的手刀,要揮手回刺之時,身後喀拉一聲響,船裂艙板折,一條高桅的半截斜斜直向著她的後脖削來。
余滄海連殺兩人,又遇風波海嘯,已經從最危險的定境中醒來,面前看著於冰心想說話卻不知說什麼的時候,看到她身後的危險,來不及細想,便直衝向前,類似方才殺死春蠶的步伐,卻多了一股剛才沒有的意蘊,也發揮出比剛才更快的速度,矮身閃進於冰心的懷中,左腳為軸,右腳畫圈,右手從於冰心腋下穿過上抬護住了於冰心的後腦,躲過那桅杆的斷茬處,正待鬆一口氣就聽到砰地一聲,同時後心一片寒涼。原來身後的危機躲過,身前一根大木倒下正碰到於冰心的右前額,頓時一條血蛇汩汩奔流,而於冰心自刺的手刀也狠狠刺到余滄海的後心後也因為後力不濟只扎了一寸深。
余滄海看到於冰心額頭受傷,感到自己背心被刺,不知該慶幸不用考慮該怎麼跟她說話,還是該心悸二人同時險死還生。
余滄海長鬆一口氣,懷抱於冰心出了艙門,眼見已經大亂,大船已經在風浪中不保,並不猶豫,用出了自己身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