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軍師的理智尚在,及時阻攔住了他。
開玩笑,這要是真讓他斬了那些家眷,整個鎮北軍營將會人心惶惶。
屆時別說南征了,自保都困難。
他作為鎮北軍的軍師,與鎮北侯沆瀣一氣,已經無路可退,唯一能做的,就是穩住全局,尋好時機脫身。
別人或許不知道鎮北侯的實力,但他跟隨其左右數十年,對他再了解不過的。
此人剛愎自用,還沒什麼能耐,要不是之前局勢有利於鎮北軍,他也不會選擇助他。
可誰知那麼好的局面,愣是被這老匹夫搞成了這樣。
先機已失,恐無力回天,造反奪位純屬空談。
還是趕緊收拾鋪蓋逃命去吧。
「軍師覺得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鎮北侯虛軟無力的靠在桌案內,沙啞著聲音詢問。
軍師聞言陷入了沉默之中,暗道你栽了幾個大跟頭後總算知曉與我商議了?
可一切都晚了啊!
出去一趟損失五萬五千兵馬,卻什麼都沒撈著,敗家子恐怕都沒您這麼會敗。
思忖片刻後,他試著開口道:「暫時只能死守虞城,不能讓北戎軍與雲家軍攻破這座城,
否則他們雙方一旦會師,六十萬兵馬攻打北境剩下的十二城,侯爺將毫無勝算。」
「」
鎮北侯緩緩閉上了雙眼。
如今的他,已然成了困獸之鬥。
前有三十萬雲家軍蠢蠢欲動,後有三十萬北戎軍虎視眈眈,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屆時別說大業了,命都難保。
「軍師去布防吧,務必要守住虞城,待我去信蘇首輔與司馬都督,讓他們在盛京起兵,逼狗皇帝折回。」
這倒是個好法子。
可軍師信不過蘇首輔與司馬都督二人。
別忘了,盛京還有左都督程闊以及豫親王。
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特別是程闊,他還是安國公府世子時,就隨父出征,在戰場上叱吒風雲。
後來老國公病故,他回盛京襲爵,永寧侯與鎮北侯才慢慢嶄露頭角。
他作為五軍都督府的左都督,一直與右都督司馬丞各司其職,相互制衡。
司馬丞想要打五軍都督府的主意,得先問問程闊同不同意。
這也是蕭痕不肯讓安國公伴駕出征的原因。
程闊留在盛京,可比上戰場要有用得多。
「既然侯爺心底有了打算,那屬下便安心了,我這就去城內布防,侯府歇會吧。」
說完,他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鎮北侯目送他離開後,命隨從去喊世子過來。
片刻,蘇騫踱步走進書房。
迎接他的,是一個沉甸甸的硯台直直朝他砸來。
他費了好大勁才躲過致命一擊,臉卻被墨水澆了個正著。
「看看你獻的好計策,老子賠了一個女兒不說,還折了五萬多兵馬,損失慘重。」
蘇騫胡亂抹了把臉上的墨水。
原本只是星星點點的,這一擦,整張臉都黑透了,瞧著分外的滑稽。
「誰知那閔胡如此沒出息,竟死在了小妹的身上。」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眯著眼斟酌了片刻後,又繼續道:「我總覺得閔胡的死有蹊蹺,
父親,您說是不是小妹太過憎惡他,被他折騰醒後起了殺心,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了他。」
鎮北侯又撈起另一個硯台,正準備朝他面門砸過去時,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堪堪止住了衝動。
「難道真是她殺了閔胡,壞了我的計劃?」
蘇騫冷嗤了一聲,「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她眼睜睜看著閔胡的五萬兵馬投奔閔瀾,不就能證明她懷恨在心麼?」
「」
鎮北侯無法反駁。
越是高傲的人,跌進泥潭越難以接受,鸞兒心存怨恨也正常。
他這嫡女,算是徹底廢了。
「找個院子將她幽禁起來吧,別讓她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