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心無旁騖,查出她真正的死因,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但這種尊重的前提,是不帶半點褻瀆的。
……
從停屍房出來,已經是晌午之後。秦大人和師爺早就跑到外頭去了,衙役不知從哪裡折了一把的柳條來,又在外頭燒出一堆的煙霧,看得明月嫌棄極了。她要走近呈報屍檢,還在三丈外就被秦大人急聲攔下:「你就站那,不許靠近!回去洗了澡再來。」
明月總算是知道為什麼自打這秦大人上任後爺爺就整日不痛快最後還辭了仵作一職,她如今真想把紙筆丟他臉上,有什麼東西比人命更重要的!多浪費半刻都可能讓兇手逃逸,他怎麼能如此悠閒。
她心底正怒著,旁邊已經有人走過,還順帶將她手上的屍檢格目拿走了。她愣了愣,神旁掠過的人影高大,背影俊逸如松,直接往秦大人走去。
秦大人也瞧見了那走來的書生,喝了一聲也不見他停,氣得要跳起來,推了師爺出去擋著。
蘇雲開瞥了他一眼,滿是不屑淡漠:「大人還是儘早看看這份屍檢,升堂審問吳籌和仵作。」
秦大人回過神來:「仵作?為何要審問仵作?」
「柳氏的屍體上有和人爭鬥的痕跡,但那傷痕被人抹去了,據白捕頭說,吳籌報案後,接觸了屍體的就只有仵作。所以這件事不是吳籌所為,就是仵作。只是,柳氏身有多處疑點,但仵作卻完全沒有唱報,咬定她是死於鈍器重擊,仵作的嫌疑更大。」
秦大人想說明日再審,可這年輕人目光灼灼,氣勢逼人,隔了一丈距離都感壓迫,唯有說道:「那就審吧。」
公堂氣氛剛歇,又再升堂,有好事者立即嗅出不同尋常的氣味,於是來圍看的人比方才更多了。衙門外擠滿了人,衙役放了十餘人進二門旁聽,其餘人都堵在門外。
吳籌受了刑又在牢裡受了驚嚇,這會面貌更是狼狽憔悴,一被帶上公堂就哭得涕泗橫流:「大人,冤枉啊,冤枉,草民真的沒殺人。」
「不許喧譁。」秦大人不先審吳籌,轉而問那也同樣跪在堂下,神色不安的仵作,「黎知章,你是我縣仵作,做事素來嚴謹,可這屍體復檢,卻與你初檢時頗有出入,你怎麼解釋?」
白水接過屍體復檢的格目,拿給仵作瞧。仵作顫巍巍看了一遍,便伏地說道:「小的昨晚沒睡好,眼睛疼,今天看走眼了。」
秦大人冷笑道:「我瞧你眼睛亮如烈日,怎麼就好端端生了眼疾?」
仵作又拜倒在地:「可小的的確是眼睛疼。」說罷還揉了揉眼,模樣實在可憐。
秦大人一時忘了要問什麼,瞅了瞅明月,明月指了指手。他才想起來:「那本官問你,你為何要用茜草塗抹死者屍體,消她身上傷口?」
仵作張了張嘴,突然明白過來,狠狠瞪了瞪明月。秦大人見狀,更覺蘇雲開剛才所推論的不錯,敲驚堂木時底氣就足了:「混賬東西,本官在問你話!」
仵作這才收回怨恨眼神:「大人明鑑,不是小人做的。」
「吳籌報案後,唯有你接觸了屍體。」
「那也可能是吳籌所為。」
吳籌又被人扣了一大盆髒水,氣急敗壞道:「我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爬出來報官的,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做那種事,你不要信口開河。你、你……」
仵作冷聲:「我什麼?」
吳籌被他不屑的眼神一激,擠著嗓子恨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柳佩珍有一腿!」
堂上頓時譁然,連秦大人也跟著震了震,察覺出苗頭來:「黎知章!」
仵作臉色大變,完全沒想到吳籌竟然捅出這件事來,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竟然知道這件事。一時慌了神,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又被突如其來的秦大人一震,嚇得跪地發抖。
「案子複雜起來了。」明月嘀咕一聲,「你說仵作有可能是兇手嗎?」
蘇雲開搖頭:「或許不是。」
「或許?」
「仵作個子矮小,還不及柳氏高,爭執的時候不可能用硯台砸她的腦袋,除非是柳氏在爭鬥中倒地,才有可能。」
傷口在百會穴,正好是頭頂正中間,要想往那砸成一個坑,那必然是比柳佩珍高才行。但一個倒地的人總不可能坐得
古董鋪子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