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廢物,你有什麼臉來見我?你怎麼不去死?」安德忠砸累了,喘氣罵。
馬江想到連小君的做派,抬起頭雙目深情看著安德忠:「我不畏死,只是捨不得小都督。」
安德忠累了正拿水喝,聽到這話一口嗆了差點背過氣。
馬江連滾帶爬上前抱住安德忠的胖腿:「小都督我死了就死了,揚州城還是會被奪去,我要是還活著,對小都督可能還有用啊。」
安德忠抖著腿要踹開他,捏著手帕擦嘴邊的茶水,咳嗽著喊:「有什麼用?你這廢物還有什麼用?你還能把淮南道揚州城給我奪回來嗎?」
馬江用盡吃奶的力氣抱著不放大喊:「我能,我能,只要小都督給我兵馬,我就能,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淮南道揚州城,我一定能重新奪回來。」
安德忠看了兩邊的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等他勒斷我一條腿嗎?」
兩邊的壯漢們這才一涌而上,將馬江薅下來,但馬江沒有被亂拳打死。
「你還能奪回淮南道?」安德忠擦著茶水,嘲笑,「你能奪回揚州就不錯了。」
「小都督,只要能奪回揚州,就亂了那女人的軍心,奪回淮南道也不是不可能。」馬江急急忙忙喊道。
安德忠將手帕扔在他臉上:「給他一支兵馬,讓他去,奪不回揚州城,該怎麼死你就還怎麼死吧。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就把你挫骨揚灰。」
馬江將臉上的手帕抓住捧起,恍若捧著天下至寶:「末將遵命!」
說罷不顧身上的傷頭上臉上的血,雙手捧著染著安德忠茶水口水的手帕向外跑去。
「都督有令,命我重戰揚州,都督有令,命我重戰揚州。」
廳內的人目瞪口呆,安德忠也一臉驚愕,肥肉抖了抖:「這傢伙從哪裡學來這麼噁心的作態?」
想到適才一幕,諸人也抖了抖。
「都督我去把他抓回來。」有人喊道。
安德忠擺手:「算了算了,讓他去吧。」
大家對視一眼:「那都督是真給他兵馬讓他去揚州?」
安德忠噗通坐回椅子上,懶懶的嗯了聲:「他既然敢去就讓他去唄,難得他還有膽子。」
但這種事有膽子也不行啊,一個將官皺眉:「靠他?行嗎?」
安德忠哈哈笑了:「靠他當然不行,我又沒瘋。」
咿?那這是什麼意思?廳內的諸將不懂,他們跟齊山對戰僵持不下,兵馬雖然充裕,但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浪費的。
安德忠卻沒有回答他們,嘴角帶著得意的笑:「你們就等著看吧,那位楚國夫人很快就要知道,就算是神仙,落到地上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
......
夜色降臨的時候,張大江帶著十人走出楊縣城來到外邊的哨堡換班。
一個背著雙刀的年輕小將對他點頭:「今天平安無事。」
年輕小將叫小溪,是個富戶的家奴,逃亡到淮南道後因為主人家門外原本有條小溪,他就自稱小溪以紀念。
大將和小溪都是水,被分派到揚縣兩人見了有些親切,合作愉快。
張大江抬手施禮:「平安無事。」
雖然他們不畏懼死亡,但活著仍是最大的心愿。
張大江看了看這個小溪袍前繡著的竇字,眼中幾分羨慕:「竇縣出來的兵升職就是快。」
他的胸前連光字都沒有,他是淮南道原本的衛軍,當兵很多年,職位還沒有這個只從軍兩年的新人高。
不過他沒有什麼怨恨,剛從軍兩年就立下這麼多戰功升職,那都是靠著血肉拼出來的。
「你們守好這裡。」小溪帶著十人上馬,「我再巡邏一圈就回城了。」
張大江應聲是,讓衛兵在哨卡散開,小溪則召回自己帶的這一隊人馬,由張大江等人重新布防,尤其是暗哨,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一切由此時負責的將官安排。
揚州城和淮南道的叛軍都基本消失了,淮南道平穩,但大家還是保持著警惕。
張大江目送小溪帶著人舉著火把遠去,漸漸被夜色吞沒,雖然視線看不穿夜色,但他始終沒有離開高台。
夜色漸濃,夜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