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不好。」
把別人剛送的禮物賣掉,是對送禮的人不尊重。
當然,他們知道武少夫人心裡對黃氏根本不尊重,而且還很惱恨,他們也是啊,另一方面來說,他們也知道黃氏以及這些世家也並沒有真的放下芥蒂與他們相親相愛了。
人生在世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意,也不可能人人你都喜歡,不過是捏著鼻子過。
區別就是誰捏著鼻子。
先前是世家們捏著,現在則是他們不得不捏著鼻子。
「少夫人說了,要是被發現了,就說這是黃氏送給光州府民眾的禮物。」宋知府摸了摸鼻頭從鏡子上收回視線,哼了聲坐下來,「他不就是要聲名嗎。」
親信們便也不再勸,對於黃氏這些世家來說,此次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勝利,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不會在意。
「握手言歡好幾天了,老黃給其他世家安撫了沒有?」宋知府皺眉道,看在座的親信們,「搬家的停了嗎?搬走的田家廖家回來了嗎?」
「搬家還沒停,田家廖家也沒人回來。」一個親信道。
宋知府站起來:「怎麼回事?」
另外一個親信忙安撫:「但搬家的人家少了,光州府下十三縣只有兩三家還在搬家。」
先前一日至少有七八家。
「一下子都停了,他們面子也不好看。」親信道,「民眾就知道他們是串通一氣生事。」
那這些世家在民眾眼裡就沒有威信了。
他們這麼鬧就是為聲名。
有減少就好,宋知府坐回去:「但我光州府可經不起這樣損耗,外邊的叛軍聽到消息必然也蠢蠢欲動。」又站起來,「我們還是親自去勸服這些人吧。」
親信們再次勸阻,除了給黃氏面子,主要是給少夫人面子,少夫人的門客正在逐一拜訪這些世家,這是少夫人與世家們在交好關係,他們如果也出面的話,豈不是搶占了少夫人的功勞?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宋知府眉頭更皺。
「少夫人的那個門客不是交好,是在得罪人呢。」他說道,「隨手街上抓的寫信先生不行啊,少夫人好說話他們能哄騙,那些世家可不好哄。」
知府始終認為是這兩個寫字先生是為了活命自薦,而武少夫人也是臨時迫切需要而信了他們自吹自擂。
「誰好哄騙?誰不好哄?」有聲音從外邊傳來。
知府的書房私密之地,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近的,能接近的除了他的親信,就是武少夫人的人。
武少夫人的人都忙呢,來的只能是閒人。
「衛縣令,你怎麼又來了?」宋知府沒好氣的看著走進來的竇縣縣令衛榮。
衛榮穿著一身官袍,頭髮鬍子越發花白,但長胖了一些,撐的臉皮平展,看起來年輕了幾歲。
「出了這麼大事,我來看看。」衛縣令笑呵呵道。
宋知府更生氣了,光州府十三縣,幾乎每個縣都有世家鬧事,只有竇縣例外。
這是竇縣太窮太小了,沒有世家大族,土財主都少見,宋知府這樣解釋,並不是因為衛榮將一縣治理的比他們都好。
「趁這個時候煽動民眾去竇縣,就不只是太過分了啊。」宋知府警告,「是添亂。」
衛縣令沒有下級見上官的誠惶誠恐,笑道:「怎麼會,我是來送糧,好幫忙控制一下糧價和搶購。」
宋知府眼一亮:「多少?」
衛縣令道:「兩千斤。」
宋知府不悅:「才這麼點?杯水車薪。」
衛縣令翻個白眼:「就是裝裝樣子,我過兩天就拉走。」
宋知府呸了聲:「休想!」
大人們言語無忌是親近,親信們還是要表達感激的,笑著道:「兩千斤對我們來說也是久旱甘霖。」
衛縣令哈哈笑:「這點小事,用不著我,我就是表個心意,有少夫人在,哪裡用擔心。」又好奇問,「你說誰好哄騙?誰不好哄?」
宋知府長嘆一口氣將事情說了,等待衛榮表達同感,畢竟他也跟武少夫人共事過,武少夫人雖然年紀小手握重兵,有膽氣有魄力能征善戰,但人情來往上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