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暗也不管他,只知道越跑越遠,麟州人口多,但都聚集在州城附近,其他地方人煙稀少盜賊橫行。
下人忙道:「裝的。」
姜暗差點嗆到,這個劉范搞什麼!
......
......
劉范躺在客棧逼仄的小床上,不是他故意清高住的寒酸,楚國夫人給他的錢,在京城足夠住上房小院,但在麟州就只能是一間普通客房了。
他的臉色蠟黃,身上散發著腐臭味道,似乎馬上就要死去了。
「臉是染色,身上是摸了臭豆腐。」下人笑道,「沒想到劉先生還有這個本事,我都差點被騙過去。」
姜暗皺眉道:「你要做什麼?你要裝病剛來的時候裝,這時候是不是太晚了?」
劉范聲音沙啞道:「我要回京。」
姜暗愣了下:「回京?陛下要回京了嗎?」
劉范道:「我要自己先回京城,你想辦法立刻把我送回去,我已經讓人給崔相爺說了,我病了,要死了,等不到陛下回京了,我要在死之前向楚國夫人請罪。」
姜暗狐疑問:「你這是新的催皇帝回京的手段嗎?」
劉范多次求見追問朝廷什麼時候回京,崔征和皇帝一直不見他不回答。
但這個手段不行吧,崔征哪裡會為了他死而瞑目立刻讓皇帝啟程?他就算是崔征的爹也不行!
果然崔征聽到通報後連見都不見:「那就讓他先回去吧。」
雖然不知道這個劉范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正想著回京的姜暗立刻依言而行,用兩輛車拉著著劉范離開麟州,一輛躺著劉范蓋著厚厚的被子,只露出臉,一輛拉著棺材......
「這誰啊?夠排場的,帶著棺材行路。」
「你沒認出來啊,楚國夫人的使者啊。」
「真的假的,怎麼臉變的更鬼一樣!」
「聽說是來的路上受了傷,原本就撐著,現在撐不住了.....」
「撐到現在也不錯了,你忘了,當時進城的時候,有不少人懷裡抱著靈牌呢,那都是死在路上的。」
「真是可怕,楚國夫人的使者,竟然也這麼危險,那我等可怎麼行路。」
「不能離開麟州啊。」
「我聽說陛下說不走。」
劉范車輛經過引發的議論很快又被有關回京不回京的議論取代了,楚國夫人的使者死不死,跟他們沒關係,大家更關心自己的死活。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死哪裡!」
一個狂生喊道,舉著酒從人群中擠過去,喝醉了腳步踉蹌,將酒灑了人一頭一身,引得街上罵聲一片,還有人要打那狂生,但沒打過.....
「大爺的拳頭可不是棉花。」那穿著華麗相貌英俊的狂生揮動著拳頭,又拍著長腰,「待大爺贖回寶劍,一劍送你上西天。」
他腰上玉帶斑斑,其上原本綴著的寶石都不見了,想來跟口中說的寶劍一樣,不是輸了就是賣了。
這些遊俠兒!不管什麼時候都活的荒唐。
街上的民眾紛紛避讓,狂生飲酒高歌吟詩走過鬧市,邁進一條小巷,他跌跌撞撞醉眼朦朧,但當腳下突然橫來一條腿的時候,又穩穩的收住腳。
「干.....」他罵道,要把手裡的酒壺往這條腿上砸,身形才聚力,那條腿上多出一綠枝,枝頭盛開的碗口大的花兒,顫顫巍巍含笑.....
他的身形立刻繃住,半點酒也沒灑下,唯恐驚擾著花兒。
「這花好看嗎?」握著花枝的人問。
向虬髯將視線從花移到人的臉上,無奈道:「大叔,你有完沒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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