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以天師自任。如此,朝廷自然無憂。」
孫策靈光一閃,再次打量了杜夫人一眼。他沒想到杜夫人居然會提出這個方案。這不是後世延續了幾百年,直到二十一世紀還在用的西藏宗教制度嗎?細節或許有點差異,中心思想卻是一致的。
見孫策神情異樣,杜夫人有些不安,覺得自己說得太對了,惹得天子不快,連忙躬身請罪。
孫策笑笑。「你這個辦法有點意思。朕問你,若讓你與眾臣廷議,你可有把握?」
杜夫人愣住了,怔怔的看著孫策,半晌才反應過來,頓覺失禮,有些慌亂,連連搖頭。「臣豈敢。陛下寬容,忘過錄功,臣又是陛下左右之人,這才斗膽進言。眾臣皆是朝廷棟樑,事務繁忙,豈能聽臣妄言,虛耗光陰。若陛下覺得臣之愚見有可采之處,臣便心滿意足了,不敢與眾臣廷議。」
孫策哈哈一笑,也沒有勉強杜夫人,只是讓她再仔細考慮一下,寫成文書進上來。
杜夫人又驚又喜,躬身領命。
——
孫策命路粹將杜夫人打聽到的消息轉告沮授、郭嘉等人。
得知盧夫人已經派王稚趕去前線,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只要張魯的部下不添亂,黃忠就可以一心一意的解決外部問題,糧食也好,曹操也罷,都不如內部隱患的殺傷力大。
甚至有人開始暢想起黃忠揮師突進,直抵江州的情景,尤其是荊襄系的軍師、軍謀。
孫策聽到路粹回報,勃然大怒。
軍師處太輕敵了,簡直是將戰事當兒戲。
軍師處負責的不是具體戰術,而是戰略層次的謀劃,是廟算。廟算時不能太樂觀,將勝利寄託於對手的愚蠢或者意外,寧可保守一些,也不能太孟浪激進。即使解決了張魯的忠誠問題,黃忠部面臨的困難還很大,不排除還有全軍覆沒的可能,豈能如此樂觀?
孫策命孫權擬詔,沮授、劉曄管理不力,各罰俸半年,並下令軍師處分成紅藍兩隊,互相對抗,模擬前線的形勢。並對每個人進行評議,表現最差的十人免職,到軍中為普通文吏,親身體驗一下什麼是戰爭。
孫權吃了一驚,站著不動。
「愣著幹什麼?快去!」孫策厲聲喝道。
「陛下。」孫權一撩衣擺,跪倒在地。「臣敢請陛下暫息雷霆之怒,聽臣一言。」
孫策眼神凌厲。「你想說什麼?」
「因中領軍部突入巴中之事,軍師處、軍情處日夜操勞,憂慮深重。偶得佳音,心中歡喜,難免形於顏色,本是人之常情。縱然有過,也不過是小有過失。陛下若因一兩句傳言便予重責,此後軍師處固然人人謹小慎微,卻也因此失了銳氣,豈是陛下所願?」
孫策轉頭看向路粹。「是這樣嗎?」
路粹很鬱悶。孫權這話暗指他傳話不實,有小題大作之義。若是旁人,他當場就要反駁。可孫權是陛下的親弟弟,又奉詔主持文牘事,等於他的上司,他還真不敢輕易得罪,只能自認倒霉。
「臣以為長沙王所言有理,小過大責,容易引起誤會。」他咽了口唾沫,又道:「臣所見不明,措詞不當,請陛下責罰。」
孫策狐疑的目光來回掃了掃,思索片刻,揮了揮手。「即使是無心之失,也是心有輕敵之意所致。罰俸暫免,相互對抗照行。」他頓了頓,又道:「軍費開支太大,相府已經提出質詢,讓他們想想辦法,先將軍費降三成下來。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孫權應了一聲,起身走到案前,鋪紙研墨,寫好詔書,請孫策過目後,用了璽,交給路粹。路粹眼神複雜地看了孫權一眼。孫權給他遞了個眼神,揮手命他速去。路粹無奈,匆匆走了。
孫策看著路粹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回頭看向孫權。「路粹言而不實?」
孫權躬身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臣只是覺得陛下不宜以一人之言傷眾人之氣。臣與路粹皆是陛下左右奔走之人,本就易有蒙蔽聖聽之弊。即使陛下欲對軍師處有所懲戒,亦當以確鑿之罪責之,令人無話可說。」
孫策露出幾分無奈。「你也不用為他說話,他那點毛病也不是什麼秘密。」
「陛下聖明。」
孫策擺擺手。「就算他有所誇大,軍師處的輕敵也是事
第2463章 紙上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