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蔡珏反覆想了想,反倒建議蔡諷不必太急。蔡氏這幾年發展得很快,已經不僅是襄陽首富,稱荊州首富都綽綽有餘,足以躋身天下富豪之列。對蔡家來說,求財不應該再是重點,如何提升品位才是關鍵。
說得直白點,一是要有文化,二是爭取封爵,尤其是後者。
襄陽蔡氏在軍中沒什麼力量,想靠軍功封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文官當然也可以封侯,但文官只有做到三公才有封侯的可能,對蔡家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襄陽蔡氏被其他家族趕上甚至超越只是遲早的問題。
就此而言,黃氏已經將蔡氏甩在身後——黃承彥父女都有爵位——而且這個差距會越拉越大,龐氏也小勝一籌——龐統已經憑軍功封了侯。
有很多事不能細想。蔡諷原本做個襄陽首富還很開心,被蔡珏這麼一分析,頓時覺得自己除了有錢,什麼也不是,徹頭徹尾一個土財主,而且找不到解決之道,心裡別提多鬱悶了。再一想龐德公受到天子禮遇,楊氏醫堂還沒開張就得了天子手書的匾額,更不是滋味。
蔡珏不忍見老父如此沮喪,可是她自己也想不出妥善的辦法。封爵是大事,即使天子也不能隨意封拜,否則會引起朝政混亂。她雖然聰明,畢竟不是官員,對細節不甚了了,只能向黃承彥求助。
她當然可以通過黃月英直接向天子進言,可是這樣做的風險太大。蔡氏固然重要,若是影響了女兒和孫子、外孫,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蔡珏派人到魚梁洲,將情況轉告黃承彥,請他想想辦法。
黃承彥也覺得棘手。孫策對爵位極為重視,輕易不封爵。原因很簡單,官位不能繼承,爵位卻是可以繼承的,一旦封了侯,輕易不能奪爵。孫策希望與大臣以禮相待,不願禍福由心,輕易賜爵後又隨意剝奪。也正因為如此,吳國的爵位誘惑力極大,以至於南陽大族不惜血本地支持黃忠作戰,封幾個侯。
以蔡家的情況,封侯的確不容易。
就算蔡家想和他們父女一樣,以學術封侯,也不太現實。蔡家沒有這樣的人才。
黃承彥找來黃月英商量,兩人合計了半天,還是沒辦法。
黃月英回到內營,本想直接回自己的營帳,一眼看到步練師從不遠處走來,靈機一動,向步練師招了招手,將她請到帳中,向步練師請計。
步練師權衡了很久,搖搖頭。「雖不能說封爵絕無可能,卻也難度不小,短期內沒有解決之道。要想解決蔡家的問題,當另尋他法。」
「說來聽聽。」黃月英笑道:「若是能成,將來少不得大禮重謝。你也知道的,我外家不缺錢。」
步練師也笑了。蔡家有錢是人所共知的,這份禮不會薄,能解決步家不少問題。
「襄陽三姓,蔡家有錢,龐家有才,楊家的錢不如蔡,才不如龐,所以一直屈居其後。這次為什麼能得到陛下賞識,不僅賜字,而且還題了名諱?不是因為楊家的醫堂有多大,而是他們所做的就是陛下希望他們做的。蔡家本來也可以建醫堂,只是慢了一步而已,其實影響並不大。不建醫堂,還可以建別的堂,只要這個堂是有利民生,合乎陛下新政主旨即可。」
黃月英靈光一現,笑出聲來。「練師,還是你頭腦清晰。你看我,這麼簡單的事居然沒想明白。要說這些事,誰能比得過蔡家。這些年,蔡家一直在做這樣的事,只是沒有正式建堂罷了。」
「姊姊不必自責,當局者迷罷了。」
黃月英笑嘻嘻地拉著步練師的手。「一事不煩二主,你再幫我想想,蔡家做什麼最合乎新政主旨。」
步練師歪著頭,沉吟片刻。「農事。」
「農事?」黃月英大感意外。她本來還以為步練師會建議蔡家做與船有關的行業呢,畢竟蔡家這些年資助她造船,也得到了不少技術轉讓,積累還是有的。
「民以食為天。陛下為親征大費周章,不就是因為糧食供應不足?一旦天下太平,人口滋生,地卻不見增多,如果不能提高糧食產量,大吳的戶口不會比故漢更多。要想養活更多的人,就要提高糧食產量。這個問題現在還不急切,但陛下目光長遠,很可能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只是等待合適的機會和合適的人。」
「蔡家也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