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道:「陛下有此志,涼州就有希望了。陛下,涼州有良馬勁卒,秦以之得天下,漢以之破匈奴,陛下遷都長安,十年休養生息,十年平天下,十年致太平,中興可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切莫急於求成。」
天子躬身施禮。「還望太傅時時提醒,不吝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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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在富平住了一夜,韓遂、馬騰率領後軍趕了上來,與天子會合。
看到天子立下戰功,又聽馬超說呂布在天子面前挑事,韓遂、馬騰很不高興,卻也不得不有所表示,派出裝備了新式軍械的精騎參戰。有了這兩千精騎,尤其是四百甲騎助陣,漢軍的優勢更加明顯,宴遊荔根本不敢接戰,見漢軍追得急,扔下牛羊和俘虜的百姓,望風而遁,倉惶逃命。
天子追到靈武谷,停止前進。再往前就是沙漠,危險係數倍增。沙漠中行軍危險,他們攜帶的糧草也支撐不了多久,一旦在沙漠中迷路或者斷糧斷水,不用鮮卑人攻擊,他們就可能一敗塗地。
站在賀蘭山上,遙望大漠,天子感慨萬千。與鮮卑人的交鋒雖然短暫,但他的收穫卻非常多。鮮卑人不可怕,正面作戰,漢軍有明顯的優勢,可是想真正擊敗鮮卑人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僅需要十萬精騎,更需要充足的錢糧,足以支撐大軍深入大漠,一直追到鮮卑人的老家,趕盡殺絕。
要想真正擊敗鮮卑人,就要先擊敗孫策。只有擊敗了孫策,平定了天下,他才能籌集足夠的錢糧征伐鮮卑人。否則,就算擁有涼州精騎,他也無法遠征,只能守株待兔,等鮮卑人撞上門來,無法主動出擊。
天子的心情從所未有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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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船緩緩靠岸,將士們從岸上扔下纜繩,放下鐵錨,將樓船固定好,這才打開舷門,放下跳板。親衛步騎魚貫上岸,白毦士、義從營也跟著上岸,列好隊型。
孫策上了岸,站在岸邊等待的虞翻快步迎了上來,拱手施禮。「恭賀主公凱旋。」
孫策擺擺手。「仲翔,這些客氣話等會兒再說,交州可有消息?」
虞翻笑了。「主公,沒有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孫策同意虞翻的看法。他對孫堅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畢竟是一路殺過來的,就算戲志才、劉繇等人聯手,想一下子讓孫堅全軍覆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消息來,說明孫堅還頂得住。
「主公,你除了送消息給我,可曾有別的安排?」
孫策笑笑。「我派人去交州查看情況,還通知周公瑾,讓他準備移兵南向,進入交州作戰。」
虞翻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出了碼頭,車馬已經準備好了,上了車,隊伍起動,孫策靠在車壁上,看著對面的虞翻。「仲翔以為我多慮了?」
虞翻笑笑。「主公,關心則亂。父子、兄弟,血脈相連,這也是很自然的事。不過……」他瞅瞅孫策,放慢了語速,臉上的笑容淡了氣,卻多了幾分嚴肅。「即使是父子、兄弟,也不能忘了君臣之義。交州的得失固然重要,主公卻不能因此亂了方寸。」
孫策沒吭聲,靜靜地看著虞翻。他一上岸,虞翻就和他說這樣的話,自然是覺得非常重要,非說不可。
「主公英武,數年之間,坐擁五州,如今又得幽州之半,已經不是當年驃騎將軍在襄陽作戰,你可以從廬江晝夜兼程地趕過去。」虞翻頓了頓,又道:「在家為父子,出門為君臣。主公若是不相信驃騎將軍有這樣的能力,那就不應該託付他這樣的任務,安排其他人豈不更好?難道就因為驃騎將軍是你的父親?任人唯親,這可是為君大忌。」
「這個……是家父主動要求的。」
「他要求,主公就同意?」
孫策哭笑不得,這虞翻說話可真是一點不給留面子。
「主公,凡事過猶不及。雖說家國天下,公私還是要分清。交州出事,主公便不顧一切的發兵去救,那要是幽州也出了事,你救不救?荊州出了事,你救不救?」
孫策有些招架不住,自我解嘲地笑道:「不至於同時出事吧?」
虞翻搖搖頭。「主公,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主公半有天下,已是諸侯之霸,南至交州,北至幽州,西於荊州,誰還有信心憑一己之力與主公爭衡?連橫在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