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變得名正言順了起來。
我坐在門檻兒上百無聊賴的時候,驚喜地發現居然真的有蘑菇從廊柱底下長了出來。
街道上凹凸不平,一處處積水像是一面鏡子,偶爾有少女拎著裙擺從上邊小心翼翼跳過去,光潔的小腿和纖細的腳踝仿佛鴻雁一般在我眼前倏忽而過,留下一縷白生生嬌嫩嫩的追憶,又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噠噠噠離去了。
真好啊。
哪家少年少女不懷春?
雖然我沒有就是了。
我胸懷的是十萬里天下間江湖波瀾壯闊,雪山大漠綠林古剎中劍氣縱橫。師父用憐憫的目光說你真是個讓人省心的好徒弟,只可惜腦子有點問題。
我懶得反駁,熟睡的人註定看不見白嫩嫩水靈靈的雨後風景。
細細的雨絲啪嗒啪嗒,屋檐上的鐵風鈴叮叮噹噹。
一個身著白衣手持油紙傘的少女登門拜訪。
我看的有些心痛,這實在是一個過於美麗的女孩兒。世間美麗的事物多半脆弱,美麗的人兒多半命薄。看著她的臉蛋兒,實在很難不讓人擔心就這樣讓她在街上亂跑,會不會不小心摔壞了它,就算是號稱什麼都能補的箍心鋪子,也未必見得就能將它修復的和以前一樣迷人。
或許是被我盯得有些發毛,她有些窘迫不安,泛起了紅暈。
最是那一低頭的嬌羞,仿佛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溫柔——某個混跡青樓的詩人。
說的真是好,這幫文人有了三分的情就能寫出十分的意,最會騙人。
最終她鼓起了勇氣,打斷我的思緒:「箍心師傅是在這兒嗎?」
我猶自沉浸在她的臉蛋之中,聽得這麼一句話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姑娘果然撞到地頭的樹樁上了。
這麼好看的人兒也會來我們鋪子箍心?還有沒有天理?
我想應該是有天理的,幸福與否從來跟高矮胖瘦無關,只跟銀子有關。
我翻身從門檻上下來,一腳把師父踹醒:「師父,快起來看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