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爺沒出聲,倒是姬晨冷哼了一聲,眼中的不爽之色更重了:「我都勸過母親一次了,可母親好似就認準了闔府上下的眼線都扎堆聚在了青岩閣,非得弄死那些丫鬟不可,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在母親面前嚼舌頭,亂出主意,憑白污了母親這麼多年積下的賢名。」
蘇雲生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接姬晨的話茬,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楚三爺。楚三爺有個女兒就在青岩閣當差,而大夫人要弄死青岩閣所有丫鬟的事,楚三爺可是得到消息了的,他就不信,這楚三爺真捨得讓自己的女兒白白送死!
蘇雲生本想繼續說些話試探試探楚三爺,看看他究竟有沒有出手保自己的女兒。如今青岩閣的丫鬟全都死了,在死人堆里自然分辨不出誰是眼線,可若是有人僥倖活了下來,那這個人身份便算惹人懷疑了。可想起那個在垂花門旁勸說自己的小女孩兒,蘇雲生忽然沒了興致,罷了,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丫頭而已。
楚三爺這會兒也膽顫著,他拿不準這蘇雲生話里話外是什麼意思。
起先京城來報世子薨的消息,楚三爺並沒想到大夫人會來這麼一出,後來蘇雲生來王府搬救兵,他就領命出府去救世子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青岩閣內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好在自己的女兒還沒有遇害,可就在他剛暗暗鬆口氣的時候,又聽蘇雲生說起,大夫人準備在後半夜將青岩閣剩下的丫鬟都弄死……
楚三爺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他根本沒時間去求主子饒過自己的女兒,只能鋌而走險,自行偷偷將楚衡放跑了,可這事說小了是護女心切,說大了便是背主。
馬車裡楚三爺沉默著,蘇雲生也不說話,倒是姬晨一直自說自話的牢騷著。
姬晨埋怨完自家母親做事莽撞之後,話鋒一轉,開始埋怨起世子爺大哥來:「大哥這些年越發不著調了,明知道小暴君看他不順眼,早就憋著狠想陰了他,他竟然還敢撇下侍衛,自己一個人遊山玩水!說起來都是你們這些人帶壞了大哥……」姬晨越說越生氣,拿著眼睛橫橫著蘇雲生:「大哥整日跟些不男不女的傢伙混在一起,父王怎麼放的下心!」
蘇雲生聽著陰不陰陽不陽的話,氣的眉毛一立,伸手就要拍二公子,就在這當下,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車夫的聲音:「二公子,到地方了。」
二公子見蘇雲生的手抬起來又放下去了,明顯鬆了一口氣出來。他不是沒跟蘇雲生動過手,可論武力值他是遠遠弄不過蘇雲生的,弄不過還要弄,下場當然就是單方面被揍。被揍之後他又不能丟臉的去告狀,就算他告狀了,蘇雲生是京城世家蘇家的嫡子,身份不差,再加上他又是大哥的人,大哥護的緊,他那狀也根本沒啥真正作用,所以平日裡姬晨也就只想在口頭占些便宜。
馬車停在一戶農家院門口,三人俱都黑著臉下了車。
「二公子……」一見到二公子下車,農家院門口站立的便衣侍衛立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世子爺留下封信,自行離開了……」
姬晨愣了一下,隨後額頭上的血管開始砰砰的蹦了起來:「你說什麼?大哥又跑了!?」
就在農家院門口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楚衡已經帶著青蒙回到了北城的院子裡。
「大隱隱於市,這地方選的好。」青蒙坐在屋前的台階上,看著楚衡煎藥:「楚三爺倒是真的關心你。」
「楚三爺是我爹,自然是關心我的。」楚衡拿著一塊廢木板,小心翼翼的扇著藥罐下的火。
蒙青聽楚衡這麼說,微妙的挑了挑眉毛:「可我聽說,你跟楚三爺並不是真正的父女,你是他撿回來的?」
楚衡愣了一下,從爐火邊抬起頭看向蒙青:「這件事闔府皆知,我的確是楚三爺的養女,四年前,我僅僅只有十一歲,爹便從亂葬崗將我撿了回來。」
「那……」蒙青眼中暗光一閃:「四年前,你為何會被人丟棄到亂葬崗?」
楚衡蹙了蹙眉,眼中多了一抹煩躁,她也不答蒙青的話,而是低下頭繼續擺弄藥罐下的爐火。
蒙青見楚衡不願多談,便也不再追問,只默默的看著楚衡。
藥很快就好了,楚衡餵蒙青服了藥,蒙青便有些倦了。楚衡讓蒙青先休息,她則拿著銀子又翻牆出了門,蒙青深受重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