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恨他的,可現在這個形勢,要是把他自己留在藤城……」白蓉蓉眼神閃爍,有些神經質,她拉住芙白的手,絮絮叨叨道:「或者經此一事,你爹就醒悟了……」
「娘……」芙白眼睛一紅,淚珠子就往下滾。
那黑衣人早已不耐煩,伸手便敲上了白蓉蓉的脖頸,白蓉蓉身子一軟,自然而然倒在了芙白懷裡。
「你做什麼?」芙白眼睛眼睛瞪的溜圓,不滿的看著那黑衣人。
「你娘她太煩了。」黑衣人皺了皺眉頭:「我若不打暈她,今兒咱們是離不開藤城了。」
芙白知道黑衣人說的不錯,可心裡還是有些彆扭。黑衣人卻沒心情理會芙白怎麼想的,他將暈過去的白蓉蓉扛上肩頭,左手拉著芙白,趁著夜色跳上了牆頭。
青岩閣內,譚嫣兒正瘋了一樣的砸東西。而房門口,跪著一水的小丫頭,個個頭都低到了石板地上,不吭一聲。
「廢物!你們這幫廢物!」譚嫣兒拿著一個陶瓷杯子走出門來,往第一排的丫鬟身上砸去:「你們就看著自己個兒的主子挨欺負?沒一個站出來的?!」
那丫鬟腦殼上挨了一下,瓷杯碎了她一領子,可她動也不敢動,便是感到殷熱的血已經從後腦勺流到脖頸了,也不能伸手碰碰。
「綠蘿,將這些丫鬟登記上冊,明兒都發賣了出去!」譚嫣兒言罷,轉身進了屋子。沒過一會,屋內又傳來桌子翻到,瓷器碎裂的桌球聲。
綠蘿一雙眼睛已經哭成了核桃,她自小在譚將軍夫人跟前,哪經歷過這個。若不是知道自己跟小姐是被算計的,想撐著一口氣回去稟告夫人,讓夫人替小姐做主,她這會怕是已經懸樑自盡了。
「綠蘿姐姐,你幫我們勸勸小姐吧……」圓臉丫鬟見小姐進屋了,裡面跪在往前蹭了兩步,拉住了綠蘿的群擺子:「我們真不知道小姐是被迫的,她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事,我們還以為……」
「你……」綠蘿嚇得臉都白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那圓臉丫鬟懵了一下,一時不知道這綠蘿什麼意思。圓臉丫鬟一直在譚嫣兒身邊伺候,這些年來上樑不正下樑歪,她的思維模式早就跟正常人不一樣了,她想不通綠蘿何以呵斥自己,便也不想了,繼續求情道:「奴婢們都是苦命人,這離了小姐,我們能去哪兒,綠蘿姐幫我們勸勸小姐……」
綠蘿這會臉已經沉了下來,她眼眸低垂,點了點頭:「確實,將你們發賣出去是有不妥,我會勸小姐的。」
那圓臉丫鬟眼睛立時亮了,忙不迭的給綠蘿磕頭:「謝謝綠蘿,謝謝綠蘿。」
就在圓臉丫鬟旁邊的瘦臉丫鬟也跪著蹭了過來,給綠蘿磕了倆頭:「讓綠蘿姐姐費心了,姐妹們今天可真真是無妄之災啊……」
綠蘿眼皮抽了抽,轉身走進了屋內,反手關上了門。
嘭的一聲,確是譚嫣兒將室內的屏風推倒了,可這依舊發泄不了她心裡的恨,她開始瘋狂的踢著拔步床的圍欄。
「小姐,那木頭可硬著呢,仔細別傷了腳……」綠蘿嚇了一跳,上去就抱住了譚嫣兒:「小姐,現在生氣沒有用,得想個法子活下去。」
「活下去?」譚嫣兒眉頭一皺,回身看向綠蘿:「你什麼意思?」
綠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譚嫣兒,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這些年來夫人著實太寵著小姐了,這臨到頭了,小姐竟然變成了這般樣子。
「你嘆氣做什麼?」譚嫣兒心裡正怒著,抬腳又開始提床圍欄。
「小姐!」綠蘿伸手將譚嫣兒拉倒拔步床上坐下來,可剛做下,綠蘿想到剛剛在這拔步床上發生的事,她臉色一白,又從床上站了起來。
譚嫣兒倒是毫不介意這床,反而往床裡面蹭了蹭,將兩隻腿盤著坐著,眼睛看著綠蘿,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是世子爺抬進門的世子妃,如今出了這種事……」綠蘿咬了咬牙,開口繼續說道:「讓藤王府蒙羞,你認為藤王還會留著你麼?」
「你的意思是……」譚嫣兒臉一杯,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可我爹掌管著藤家軍大半的兵馬,若是我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爹不會同意的!」
「是,還好小姐背後有老爺撐腰……」綠蘿眨了眨眼睛,在譚嫣兒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