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慶躬身道:「王爺才要多保重,下臣一老卒耳,輕於鴻毛,王爺一身系天下,重於泰山!」
程越笑道:「老將軍言重了,我的身體已無大礙,大概是前段時間過於勞累,無妨。」
金方慶趁機從懷裡取出一個長形的盒子,雙手呈給程越,道:「家中珍藏有一棵百年人參,下臣特地命人從老家取來,獻給王爺。」
程越哈哈笑道:「到高麗來,別的沒有,人參收到無數!這棵山參老將軍留著自己補身體吧,我那裡還有好幾棵,用不了。」
金方慶執意不肯,程越只得收下,交給完澤放好。
貞和宮主王氏最後過來給程越行禮,雖是年近四旬的婦人,仍然身材婀娜,肌膚如玉,眉目如畫,氣色已然大好,臉上卻還掛著幾分淡淡的憂傷,我見猶憐。
程越輕嘆一聲,微笑道:「你送來的幾樣點心我都吃了,很好吃,多謝你的心意。」
貞和宮主欣慰一笑,道:「王爺喜歡的話,妾身再去做。」
程越想了想,道:「好,有勞你再做一些吧,我想帶在路上吃。」
貞和宮主喜道:「是,妾身這就回去做,做好馬上給王爺送去。」向程越行了個禮,腳步輕快地去了。
程越其實對高麗的點心並不算很喜歡,但他明白貞和宮主的心思。有一點事交給她做,她才會覺得自己沒有被別人拋棄,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撫慰她的心靈。
打發走群臣,程越漫步回到壽德宮,回頭看到靜靜跟在身後的八姬,嘻嘻一笑,招手讓她們跟隨他進寢殿,為他跳天魔舞解悶。
程越的大軍一到高麗,各軍將領就從未停止過練兵。王昛和忽都魯堅迷失被程越訓得不敢出來打獵,獵場就成了天然的練兵場,每天都在上演著各軍的大戰。
開始時是幾百人之間的對抗,從程越病癒到軍中轉了一圈後,大規模的軍演就打成了一團。除去各軍的槍兵之外,所有的軍隊都要參與。
這天,張弘范與許夫人各率兩千兵馬在林中大戰,熟悉山林作戰的訣竅。日本多山,攻入日本後,這樣的戰鬥會時常發生。
張弘范是有名的武將,身手高強,但許夫人比他更強,在沒有弓箭助陣的情形下,張弘范大敗,本人也敵不過許夫人的雙劍急攻,被許夫人生擒!
張弘范坐到地上,苦笑道:「王爺多次向我提過許夫人,說夫人劍術精絕,手下畲族士兵十分難纏,今日果被夫人所敗,夫復何言?」
許夫人雙劍回鞘,笑道:「張大人客氣了,沒有弓箭的蒙古人還叫蒙古人麼?妾身不算贏。」
張弘范搖頭道:「敗就是敗,毋須找藉口。王爺說過,為失敗找藉口的都是懦夫。」
許夫人眉毛一挑,道:「張大人,王爺也曾對妾身說過,說是張大人文武全才,為人正直,若在王爺的手下,當獨掌一方。恕妾身直言,張大人在大汗面前受到的信重遠不如在王爺面前。脫溫不花、張榮實、昂吉爾這些人都未必比張大人強,可在王爺手下皆受重用,每人統兵數萬,日後前途未可限量。張大人可惜了。」
張弘范心中一動,兩眼直視許夫人,見許夫人一臉摯誠,並無做說客的意思,喟然嘆道:「夫人所言,我不敢苟同。我張家從家父開始,效力蒙古數十年,倍受歷代大汗重用,何談信重不夠?脫溫不花、張榮實和昂吉爾等人皆為一時之選,其善戰之名,名揚天下,我不如遠矣。這次重聚,聽得他們在王爺的指點下,對治政之學也頗有心得,令人稱羨,我更是有所不及。」
許夫人道:「張大人此言差矣。張大人不是王爺的部將,可王爺待張大人如何,張大人還不明白麼?妾身聽許多人都講過,完全是推心置腹,赤誠相待。更難得的是王爺還將練兵之法傾囊相授,對張大人的提拔更是不遺餘力。妾身是一介女流,見識淺薄,但自古以來,能像王爺這樣寬仁的,聞所未聞。」
張弘范聞言,不覺又嘆了一口氣。回想程越對他的好處,不勝枚舉,連愛妾紡兒和自己的小兒子也是拜程越所賜救回性命。然而程越卻對他一無所求,從來沒吩咐他做過什麼事情。此等恩德,確實如許夫人所言,聞所未聞。相比忽必烈大汗,程越是真心把他當成朋友,彼此相處起來也舒服,對他不求回報,他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