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蓉抬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古井無波的臉龐,歲月在其上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那雙細長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她,好似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祖母,是我。」亦蓉道。
可老人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闔上了眼帘,繼續念起經來,恍若未聞。
亦蓉小心翼翼地眨著眼睛,等待著祖母的詢問,然而過去好半晌,老人家依然如故。
「祖母,亦蓉」亦蓉抿唇,想說些什麼,可什麼也沒說出來。
「看也看了,你去吧。」
老人家終於又開口了,卻是這麼一句話,沒有半點感情在裡頭,卻也沒有刻意的冷漠,只是很冷靜,就像是在訴說一個事實,甚至就連看也未看她一眼。
亦蓉無奈,只得又拜了一拜,起身之前,最後說了句「父親一直念著您。」
老人家並沒有回應。
亦蓉抿緊唇瓣,退出禪房外。
外面廊檐下,兩個小丫鬟正拉住女童不住地問這個問那個,問得那女童直翻白眼。見自家夫人這麼快便出來了,兩個丫鬟都很驚訝。
「夫人,怎麼這麼快便出來了?老夫人怎麼樣了?」
亦蓉搖搖頭,往原路上返回。
兩個小丫鬟撇了女童,緊跟上自家主子。
那女童看著三人走遠了,才回了禪房,將門帶上。
這裡又歸於寧靜了。
亦蓉神色悒悒,兩人見此便都不言語了。
出了慈安寺,乘了轎子,回到了太師府中。
此時天色近晚,天寒晝短,亦蓉早已被凍得渾身僵硬。
回到別院,卻不見夫君。
鶯兒去問,回來說「夫人,姑爺剛被召進宮去了,聽說宮裡頭那位是要降罪於姑爺」
「怎麼會這樣?」
亦蓉驚得失手打翻了茶盞,熱茶潑在大腿上,雖然有厚厚的棉衣阻隔,但還是感受到了腿上滾燙的熱度,不覺蹙起眉頭。
「哎呀!夫人,小心啊。」雁兒趕忙將亦蓉扶到床上,褪去外面的衣裳,並將裡頭穿著的褲裙給換去。
大腿上已紅腫了一小塊,像紅色的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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