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然跟父母提起了年後想去蘇家拜年的事。
司野頓了一下,嘆聲說道:「下次吧,蘇家今年可能不方便了。」
司亦然覺得奇怪,問道:「為什麼?」
司夜聲音沉重:「蘇家的老七在國外維穩行動中犧牲了。」
司亦然心臟咚的一聲不斷的往下沉,只覺得太過突然,很難接受。
「犧牲了很多人嗎……」他忍不住問。
司夜搖頭:「就他一個。」
溫如雲人都傻了,急急問道:「怎麼就他一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思緒混亂。
司夜道:「那次維穩行動很危險,各方勢力割據,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可我們國家。」
「只不過蘇雲朝很英勇,將同胞一個不落的帶出來了,也掩護了所有戰友撤退。」
他是最後一個撤退的。
所有人親眼見證了他如戰神一般創下一個又一個奇蹟,士氣高漲,堅信他最後必定也能全身而退。
可怎麼都想不到,他倒在最後一輪的轟炸中。
溫如雲聽著,只覺得鼻子發酸,眼眶也忍不住泛紅。
司亦然腦子裡想的卻是——蘇老夫人要怎麼辦?
蘇錦玉病逝的時候她跟著倒下,一直到粟寶回來她才重新站了起來。
這才蘇老夫人還能撐過去嗎?
不行,他得去看看……
司亦然翻遍了戒指,找出藥性溫和又適合穩住神魂的丹藥,只希望蘇老夫人能挺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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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到初五拜早年,蘇家不分家,所有喊叔叔伯伯的也好、喊舅舅姑姑的也罷,全都在蘇家莊園裡面了。
蘇家其他傭人早已放假回家,吳媽和聶叔則沒有回去。
大家都在客廳喝茶聊天,粟寶玩了一會兒便出來透透氣,見到吳媽在收拾餐廳便過去一起。
「吳媽,你為什麼不回去過年?」粟寶問道。
蘇老夫人知道吳媽家的事情,但粟寶還真沒過問過。
吳媽嘮叨道:「回去幹什麼呢?我兒子結婚了,過年是去他丈母娘家過的,說接我過去一起在他丈母娘家過年,我不願意去。」
吳媽老伴去得早,家裡只有吳媽和兒子。
以前她跟兒子關係就不是太好,兒子畢業後找到一份十分體面的工作,很講究面子。
聽說她在京都做的是煮飯阿姨的工作,便覺得她給他丟臉。
吳媽也從沒告訴兒子她是在蘇家做的煮飯阿姨,怕生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她不樂意兒子萬一有什麼事求到蘇家來。
「他說了幾次讓我辭職回去,可我回去能幹什麼?兒媳婦不願意跟老人一塊兒住,平時他倆都住新房那邊,那只有我獨自住在老房子這邊了。」
「一個人孤零零的,那我還不如在這裡,這裡很好。」
她何必為了成全兒子的面子,自己過得孤單又不開心。
吳媽一邊收拾著,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說道:「你們就好像我的孩子了,看著你們長大,我也捨不得呀!」
她早已把蘇家當成自己第二個娘家,喜歡這裡的一切。
過年跟兒子回他丈母娘家過年,她還渾身不自在呢。
同樣是住在別人家,住在兒子丈母娘家感覺老是被人挑剔、嫌棄,這不讓碰那不讓碰。
自己待在房間吧,被兒媳婦抱怨什麼活都不幫忙干,出去幫忙幹活吧,他們又覺得她一直都是做煮飯阿姨的工作,所做的一切都理所應當。
吳媽也有點小脾氣:「說實在的,在蘇家幹活我還拿工資呢是吧,伺候他們一家老小我憑什麼。」
他們覺得貴的東西就不給碰了,打掃啊做飯啊收拾啊他們又覺得該她做了。
年輕時伺候兒子,老了還要伺候兒子丈母娘一家?
她又不蠢!
「我就樂意待在這,跟自己家似的。」吳媽說著,看粟寶擼起袖子幫她收拾,又把她往外趕:「粟寶小姐,你出去吧,我自己收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