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氣傲難伺候,偏偏好些大人物就喜歡她這調調,偏偏她還就降得住這些人為她神魂顛倒。人家迷她迷得七葷八素,她自己卻冷心冷性,反倒難以掌控。
水色樓乃白水城屹立不倒的第一青樓,說明背後有人,靠山鐵槓槓。樓里的姑娘動不得,自然有人打的那位秋公子的主意。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聽說這位秋公子來頭很大。
究竟什麼來頭似乎只有金娘和雪媚知曉,她們態度謹慎、守口如瓶,說明這來頭大得相當不好對付。
前面兩點還能稍做斟酌,後面一點就要謹慎掂量。錢與人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點是惹不惹得起。惹不起,說再多也沒用。
韓秋就這麼住在水色樓里天天霸著雪媚,有人眼紅有人怨,那又如何?無論他的來頭是大是小,別人投鼠忌器,就不敢動他。
當然,這是有腦子的人想的,沒腦子的人一般思路做法都比較直……
此時唐芫芫被金娘使喚得精疲力竭,還要抽時間去馬棚。她搖搖晃晃來見黑毛,只見它吃飽睡、睡飽吃,逍遙悠閒活勝神仙,頓時兩行清淚就下來了。
最慘的是,她竟餓得開始肖想黑毛的胡蘿蔔了。
唐芫芫蹲在馬槽邊給黑毛加伺料,苦大仇深地盯著胡蘿蔔,內心很掙扎。她可是堂堂一國公主,再落魄也不能與畜生搶食。
想歸想,可架不住她的腦袋裡構思胡蘿蔔全席,先來一碗香菇肉末胡蘿蔔粥,配菜是蒜香胡蘿蔔和涼拌胡蘿蔔青瓜片,再炒一盤魚香胡蘿蔔絲和糖醋胡蘿蔔咕嚕,緊上一盅胡蘿蔔燉牛筋、再來一碟胡蘿蔔蒸餃還要胡蘿蔔栗米蛋餅……啊,母后說多喝湯才滋潤,那就再來一小碗胡蘿蔔甜玉米扇骨薏米湯好了。
唐芫芫捧腮想得口水都快掉下來了,一陣熱氣往她臉上狂噴,她恍然回神,黑毛濃密的長睫毛近在眼前,沖她嫵媚地扇動著。
「……」唐芫芫默默擦口水,蹲地抱頭髮出一長串難以言喻的無力呻>
黑寡婦不明所以地歪頭看她,鼻子在她頭頂蹭來蹭去。
唐芫芫一臉生無可戀,連推開它都懶得。她並不知道自己對著胡蘿蔔流口水的空檔,背後有人正在靠近,並在黑寡婦試圖偷吃她頭髮之際伸手擋住它的嘴巴,將它的腦袋推了回去。
韓秋一手抵在黑寡婦的嘴邊,一手借著棚欄支撐,靠在唐芫芫側手邊,輕飄飄來一句:「別亂餵我的馬。」
唐芫芫聞聲仰起腦袋,終於發現韓秋。可她想了想:「我才沒有亂餵黑毛呢。」
&不叫黑毛。」韓秋對她亂給自己的馬起名字這件事很唾棄:「我要晚來一步,信不信它已經把你的頭髮當草吃了?」
唐芫芫臉色一白,死守發頂。
韓秋搖頭,跨進棚內開始教育他的馬,生怕它吃了頭髮會拉肚子,字裡行間儘是對唐芫芫頭髮的嫌棄。唐芫芫蹲在棚外氣鼓鼓,她寸髮千金,要是黑毛真吃了她的頭髮,就算拉肚子也值了呢!
他的馬好似聽得懂人話,特有靈性。被韓秋教訓的時候聳拉腦袋,特別小樣,跟對著她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唐芫芫乖乖坐著捧腮,等韓秋教訓完出來,立刻追著他屁股背後。
韓秋頭也不回:「有事?」
唐芫芫咽口水:「我們能不能再做個交易?」
韓秋挑眉看她。
&給你幹活,你請我吃東西好不好?」唐芫芫睜著澄澈乾淨的圓杏眼,亮晶晶地看他。
韓秋與她對視兩妙,果斷拒絕:「不好。」
&什麼?」唐芫芫立刻垮下臉:「我吃苦耐勞,什麼都能做的。」雖然可能做不好。
&沒有什麼需要你做的。」韓秋舉步前行,唐芫芫緊追不捨:「那我先欠你的,等我家人來了,會有人付錢還你。」
&什麼你欠我的要由你家人來付?」韓秋反問。
唐芫芫對他的邏輯不理解:「因、因為是家人啊。」
&是你個人欠我的東西,而不是你家人欠我的。」韓秋諷道:「並且,恕我不接受賒賬。」
唐芫芫怔忡,思路理不清,還有點亂,她又追上:「那你怎樣才肯請我吃飯?」
這丫頭究竟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作不懂?韓秋失笑:「我不想請你吃飯,懂了嗎?」
10.請我吃飯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