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簡直哭笑不得。他端詳這個面人,從不知道一個小小的面人竟能如此精緻。無論是眉眼還是臉型、姿態還是神采,妥妥就是唐芫芫的縮小版。
韓秋不自覺地揚起唇角,挑眉看另一個面人:「那個呢?」
唐芫芫緊張地護在懷裡:「這個我的。」
韓秋心情愉悅地輕哼:「隨你。」
靜靜地看著唐芫芫把『自己』寶貝地收起來,韓秋雙目轉向屋外,祝松山領著祝芸心來了。
祝松山早在來前已經叮囑妹妹,因此祝芸心已經知曉韓秋的身份。她緊緊盯著唐芫芫,沒想到市井之中偶遇的丫頭居然還有如此來頭,真是看走眼了。
只是她自認有理,人贓俱獲,不信拿不住這個人!
祝芸心來到韓秋面前,施然行禮,盈盈一笑:「小女子芸心,這廂有禮了。」她表現落落大方,神態舉止柔善誠懇,與之前面對唐芫芫的趾高氣昂截然不同。
韓秋容色淡淡,示意她不必多禮:「請坐。」
縮在韓秋背後的唐芫芫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眉心緊緊蹙成了小八。
&知祝姑娘可否將今日發生之事闡述一遍,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廢話不多說,韓秋直奔主題。
&知這位姑娘竟是大人身邊隨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祝芸心螓首微垂,柳眉輕蹙:「芸心本意息事寧人,奈何此事……恐怕並非誤會。」
韓秋挑眉:「此話怎講?還請祝姑娘明示。」
&女子只問一個問題。」祝芸心抬眼示意,身後的婢女立刻呈上一個充滿少女氣息的粉色錢袋:「敢問大人,你可知這個錢袋的主人是誰?」
韓秋掃了一眼,不等他說話,祝芸心輕笑一聲代為答過:「大人不知道不奇怪,不過您大可拿上這個錢袋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他們會告訴你——」祝芸心將錢袋上繡有的『芸』字亮出來:「這是我祝芸心的。」
「……」韓秋眯起雙眼,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
&是家妹親手所繡的字樣,上面的『芸』字即是她閨名『芸心』中的『芸』。而這個繡有家妹閨字的錢袋正是從您身邊這名姑娘身上掉出來,被婢女當場認出,由衙差親手抓獲。」祝松山接過話來,目光銳利地掃向唐芫芫:「不知這位姑娘有何解釋?」
唐芫芫急得大聲反駁:「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秋秋的錢袋怎麼會變成她的錢袋!」
&世上豈有如此蹊蹺之事?」祝芸心擺明不信,直接轉向韓秋:「事發當時正在大街上,人來人往,許多人看得分明,證據確鑿,人贓俱獲,並非我等一意胡謅詆毀。」
唐芫芫氣得七竅生煙,眼看眼淚又要掉下來了,韓秋按住她的手:「如果她身上的錢袋是你的,那麼她身上的錢袋又去哪了?」
祝松山看向衙差頭子,那人遲疑:「屬下並未見到其他錢袋。」
&就奇怪了。」韓秋輕敲桌面,作尋思狀:「依你之意,很有可能是她偷了祝姑娘的錢袋據為己有。可她身上本應懷揣我給的錢袋,裡面的錢足夠她在城中肆意揮霍,又何必盜取祝姑娘的錢袋?」
祝氏兄妹愣了,他們原以為唐芫芫當時只是情急之下信口胡謅,誰知韓秋真的把錢袋給了她?一個能夠供她在城中肆意揮霍的錢袋,誰會隨便給個丫鬟這麼多錢?
可如果韓秋是在配合她的謊言……比起後者,祝松山更願意相信前者才是真的。憑他韓秋當今身份地位,為何要為這樣不起眼的小丫頭撒這種謊打掩護?
祝松山饒有深意地打量起唐芫芫,韓秋言下之意回護成份居多,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都只能說明這丫頭在他身邊是有些地位的。這麼一來,無論真相是什麼,他想要與韓秋交好就不該再去動這丫頭。
祝松山已經暗暗盤算息事寧人,但祝芸心卻不這麼想。對於韓秋維護唐芫芫這種事,她心裡很不痛快。想她容姿過人,祝虹城內舉世無雙,城主還是她哥,誰不是涎著臉來討好巴結?可這個男人怎麼回事,為了個又丑又胖的蠢丫頭忤逆她不只,還句句回護、渾然不將她放在眼裡?
&不是大人的錢袋也丟了?這可叫人頭疼,平日在兄長治理下的祝虹城本是太平昌盛、治序安寧,怎會一日之間連續發生這樣的偷盜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