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們倆有更親密的接觸,那時他都沒有此刻的慌亂與緊張。
賈環向虞飛白走過去,附在他耳邊親生說:「咱們出去吧,這裡不好說話。」如果他心細就能發現虞飛白紅漲的耳朵。
兩人找了一處梅花林,學子們三三兩兩的圍坐著侃侃而談。
&照咱們的契約,這些學子都已知曉是兩位余少爺為他們尋了這處住所,供予他們吃穿住行,皆感激不盡,希望當面謝謝你們。余公子既然想要這清貴之名,不妨向他們顯露身份,何必偷偷裝作學子?」
&急。」虞飛白靠著賈環坐下,問道:「環兒可有意考科舉?」
賈環搖搖頭,「我連《說苑》尚且看不懂,哪裡來的膽子去考科舉?」恩,他是真看不懂,簡直要懷疑自己是文盲
虞飛白將賈環手裡的書奪走,隨意翻到一頁,說道:「我講給你聽。」賈環點點頭,因著要和他同看一本書,不由地將頭湊近。虞飛白只要略向左傾斜,便能碰到賈環的身子,鼻腔里充斥著皂莢的清香。他很滿意這樣的距離。
賈環聽得入迷,虞飛白念得抑揚頓挫,一股古韻讓他如痴如醉。這個人雖然有有點神經病,但卻是有真才實學,說得上博古通今,解釋起自己不懂得詞句往往深入淺出,就算被問到極幼稚的問題,也很富耐心。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虞飛白的聲音煞是好聽,正聽得得勁兒,猛地停下來。賈環不由問道:「怎麼停下來?難不成你也有不認識的字?我瞧瞧,『心悅君兮君不知』?」
虞飛白抬頭盯著賈環的眸子,一字一頓重複道:「心悅君兮君不知,恩,心悅君兮君不知……」他語速放的極慢,賈環被看得眼神發毛,驀地開竅忽然理解了此句的意思,瞬間緊張得語無倫次,「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你懂得,哎,我們只是在讀書,你明白了?」
虞飛白聽聞此語,轉而低頭,指頭捻著書頁,半晌才翻過去,悶聲說道:「我明白了。」
賈環不知怎的,竟然覺得他的表情有些讓人不忍。想要開口解釋卻不知道解釋什麼,只好交纏著手指。兩人拉開距離,刻意不看著對方,一個人念著,一個人聽著,偶爾給點回應。
&位兄台也是來考科舉的嗎?怎麼瞧著如此眼生?」
賈環大大舒了一口氣,終於有人來打破這尷尬的氛圍,急忙說道:「正是,我們兩個都是京城人士,平日不住在園子裡,只是有時間便過來念書。」
&說呢!園子裡多是同我一起從江南來的學子,大家都是相熟的,怎麼會不認識呢?」那人行了個禮,「日後還請兩位仁兄,多多海涵!」
&里哪裡!」
&弟聽聞聖上廢了捐納,又把原本捐官的子弟降兩品處置,多出來的位置都給天子門生,真是皇恩浩蕩!」楊宇風分明是皇上的腦殘粉,邊說邊抱拳上揚揖禮。
賈環想附和,卻被虞飛白搶了話頭,「我瞧著他很不好,竟然打壓朝中大儒,有辱孔孟。」
&台!如若朝中大儒不犯錯,聖上又怎會發落他們?」那人話里明顯帶了些怒氣,「忠孝禮義,如若連這四字都做不到,也妄為大儒。」
另一個七尺高的男兒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跑過來指責虞飛白說道:「小弟有親戚在京城,他們家中子弟捐了八品的小官,聖上的旨意一下子將他貶為庶民。他們便尋了幾個致仕的大儒,想要拜倒他們門下,試試科舉這條路。誰知這些大儒多是眼高於頂的偽君子罷了,看到真金白銀就耐著性子和你說兩句,沒錢面都不見。這種大儒才是有辱孔孟之門,聖上打壓又有什麼錯?」
&說朱大師還和兒媳婦兒爬灰,真真丟人!」
&是,就是,那些老臣不就是欺辱聖上年輕!」
&噓,這些事情不要亂說。」
虞飛白觀察反駁自己的那些人,多衣著寒酸,遍身一點豪奢之物都沒有。
&真是無知之人。孔大人可是孔仲尼的後人,是當今的太傅,他老人家都被那位逼得辭官,除卻欺師滅祖,又有何解?」
賈環回頭看,發現是位穿著極像寶玉的公子。
&書,慎言」一
34.心悅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