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寶玉,疾步離開。
王夫人大急,實在想不到一直逆來順受任她拿捏的賈環忽然間這般激烈,她如何不知道是賈環在故作姿勢逼她就範,雖心中萬般不願,卻也由不得她了,今日若讓賈環這樣離開,別管剃度不剃度的,賈政回來,就立刻能休了她!
忙急急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拉回來!」
賈環原本就只是做做樣子,就勢被人擁了回來,王夫人柔聲道:「環兒你誤會了,這等叛奴,母親怎會姑息?只是這裡到底是親戚家的院子,在這裡管教奴才,太過失禮了,便是回去審,自然也是要動刑的。」
&太錯了。」賈環道:「這裡雖是親戚家,但姨太太卻不是外人,更何況薛大哥更是受害者,在這裡杖責,正是給薛大哥一個交代,況且,我們又不將他在這裡打死,不過二十板子罷了。」
王夫人無奈道:「來啊,綁上>
來福頓時大急,他正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只要太太將他帶回去單獨審問,他自然會將一切合盤托出,到時候,雖出賣主子和謊言欺騙的罪名還在,但他也好歹保全了薛蟠啊!到時候太太就算明面兒上處置了他,也不怕沒有復起的時候,忙大叫道:「太太,小人有下情單獨稟報。」
賈環冷笑道:「怎麼,你以為你單獨找太太說幾句好話,太太就能徇私饒了你不成?你若當真有話,就在這裡說,若是當真有理,誰也不會冤了你。」
王夫人心中一動,知道果然蹊蹺,但是賈環態度堅決,不打是不成的,何況這來福也的確該受點教訓,道:「先打他二十板子,再押回榮禧堂審問。」
來福又憂又喜,喜的是終於有了單獨說話的計劃,憂的是這二十板子還是跑不掉,還好,反正二十板子也死不了人,這二十板子可以說是為了薛蟠挨的,到時總有他的好處。
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很快將他捆在刑凳上,賈環揮手讓幾個家丁站的遠些。
這會兒連王夫人都怕了他,他們還不快快的聽命,賈環看著來福,用低低的,只有來福能聽見的聲音道:「好叫你知道,我原沒有開銀莊的朋友,更不知道銀莊如何兌銀子的。」
來福渾身一震,惡狠狠看著他。
賈環看著他,微微一笑,道:「來福,你一定在想,只要熬過了這二十板子,你以後一定要我好看是不是?不過很可惜……」
來福瞬間瞪大了眼。
&以為我辛辛苦苦及唱這齣戲,就只為了要打你二十板子?我告訴你,我賈環,心如針眼,睚眥必報。你既然敢偏幫他人壞我清白害我性命,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活路!」
賈環看也不看來福變得精彩之極的臉,向後退開,淡淡道:「給我打,可要仔仔細細的打好了……」
幾個家丁雖不明白打人怎麼還有仔仔細細這種說法,但現在他的話就是聖旨,轟然應是,被他看著,也不敢放水,重重的板子便打了下去。
&來福殺豬般的慘叫一聲,整個身子劇烈的抽搐起來,連刑凳都被他掙的跳了一跳,可見是他是如何疼痛。
這一棍,卻是打醒了他:這一棍,怎麼就這麼疼的!賈環為什麼肯定自己熬不過去?仔仔細細打是什麼意思……越想越心驚。
他委實是想多了些,他這一棍的確比以往疼的多,卻不是因為這一棍有古怪,而是之前的有水分。
板子一下重過一下的落下來,不過才五六下,來福就覺得自己的命已經丟了半條了,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再不懷疑賈環說的熬不過二十板子的話,生死關頭,再也顧不得什麼了,大聲嚷嚷道:「太太,太太,我冤枉啊……薛大爺,薛大爺,您替我說句話啊……薛大爺……太太,我說了,我什麼都說了……」
自打他開口,賈環唇角便露出一絲冷笑來:好啊,很好,我最喜歡這種聰明人了……你若不是那麼聰明,我還真拿你沒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