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帶著御林軍來到京溪大街,看著街中央兩具駭人的白骨,腳下不由一軟,這些人他掌大明宮諸多宮事,大風大浪見慣了,但是像今日這般好似修羅地獄的場景還真是沒見過。
戴權一揮手,吩咐隨行而來的御林軍將街道上尚未散去的行人驅散。
「都散了吧!
都散了吧!
」
當他來到趙氏人牙店,剛一轉身,童孔勐地一縮,一排排得有二三十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讓他心驚的是,這些人不是跪在地上哀嚎,就是跪在地上,額頭撐地,行著跪拜大禮,方向朝著門外。
戴權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頭皮一陣發麻,這些人不會是都死了吧?他們可都不是一般人,而是朝廷之中的達官顯貴,粗粗掃了一眼,三品的官都有兩個,本以為上午抽了國舅就是捅破了天的事兒,沒想到下午這一幕更是讓他膽顫。
他四下巡視的一圈,在殿內的陰影中還站著一個麒麟踏雲紅袍少年,他站在陽光下,看不清賈琙此刻的表情,不過在這些人的哀嚎中,他的心還是勐地顫了兩下。
他吞了兩口唾沫,試探著問道:「侯爺??這些人不會都死了吧??」
半晌,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內相倒是來的及時,還有幾個沒來的,罷了!今日暫且放他們一馬~」
戴權聞言,心肝又是一顫,聽賈琙的意思,今日來這兒的,竟是一個都沒打算放過??
「順天府府尹錢義亮死了!」
隨後的一句話,讓戴權心裡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及臉上堆起了苦笑,這真的是要捅破天了,正三品的京官就這麼死了??他該怎麼和明康帝交代?
「其他的人都被本侯打斷了腿,死沒死本侯不清楚!不過下半輩子只能在炕上過了!」
又是一句,戴權直打哆嗦,一出手就是傷殘了二三十人,完了,這一回就算是皇上也壓不住了。
那些尚未昏迷過去的官員見戴權來了,不由強忍著鑽心錐骨的疼痛,紛紛開始攻訐起賈琙來。
「戴內相,冠軍侯賈琙不當人子,竟然當街羞辱我等朝廷命官,更是心狠手辣,將我等打殘!目無王法,狼心狗肺,還請戴內相稟告皇上,讓皇上為我們做主!
」
「戴內相,賈琙當街行兇,將人打成白骨,天理不容,他如此目無法紀,我等就算是死了也不服!
還請將此地的事情上達聖聽,請聖上為我們做主啊!
」
「戴內相,冠軍侯如此兇殘,與江洋匪寇何異??我等不服!
」
戴權臉色微微一變,目光不自覺地瞥向賈琙,說實話,要是沒有什麼緣由,賈琙如此做法,就算是明康帝想要包庇也是不能的。
不過聽到這話,賈琙卻冷冷一笑,「一群畜生,也敢在本侯面前犬吠,吃著朝廷的俸祿,拿著百姓的血汗,你們幹的都是什麼,勾結人牙趙三,充當其保護傘!
讓多少冤屈無處訴,讓多少人妻離子散,讓多少家庭分崩離析,說實話,本侯就算是當場打死你們都不覺得解恨!
你們配穿著那身官服?配站在奉天殿上?當著皇上大言不慚,天下太平??本侯敢打賭,要是沒有你們那身皮,丟到外面,你們活不過一柱香!
!你們就不怕被爾等謀害的冤魂來找你們索命嗎??」
聽到這話,戴權眼底閃過一絲異色,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這些官員,又看了看賈琙,這裡面似乎是有貓膩啊!
「徐遠輝,把東西給戴權,讓他也見識見識,這些人該不該死!
」
隨後從賈琙身後走出一個魁梧壯漢,將手裡的兩個賬簿,拿起一個遞向戴權手。
戴權不敢遲疑,趕忙接了過來,然後翻開看了看,一筆筆,一項項,看的戴權不由吞了兩口唾沫,黑紙白字,竟然是將誰打的掩護,誰又分了多少銀子,記錄的清清楚楚,看到最後,戴權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他在宮裡伺候皇上,對於這些拐賣之事,販賣之事,銷贓之事,感觸的並不深,因為他本來就不缺銀子使,心頭也沒那麼大的氣性,但是他卻知道,賈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