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哼了聲道,「這回算是明白了,你們夫妻兩個,一唱一和的,就是來要我命的。只當我看不出來麼?」寶玉說著話,指了座給衛若蘭。姐妹們有笑的,也有偷聽的。
衛若蘭道,「話!二哥可不敢這麼說的,等家裡去,你妹妹必是不依的。」
寶玉道,「既是這麼的,趁著天兒還早,緊著回去就是了!」
衛若蘭笑道,「二哥怎麼還攆起人來呢?對了,二哥還沒說為什麼會嗆水呢,按說二哥的身手,可是不該的。」
寶玉道,「不知道怎麼的,就乏累起來了。許是才剛兒和老戚他們說話累的。口渴,喝的急了。」
「當日二哥一人面對西海三十餘好手,都能全身而退,哪裡至於說話就累了呢!」衛若蘭說著一笑,「必是什麼體己話,不肯說出來的。」
湘雲道,「並不是什麼體己話,只是問問二哥,我來的也是及早的,為什麼沒想著留下我呢?」湘雲話落,一屋子的人,齊刷刷看向衛若蘭。寶玉心裡想著湘雲是不是病了。或者腦子壞了,才要描補兩句,不想衛若蘭道,「可說了呢?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呢?」
寶玉嘴張了多大,「你也陪她瘋?」
「並不是瘋魔了!」衛若蘭說著又道,「不過卻是要問一句的。至於原因倒也簡單了,二哥不是說了麼,要死在花下麼?我若是不問一句,豈不是心裡想著你雲妹妹不好?」
寶玉嘆了口氣道,「當日便對雲妹妹說起的,她這豁達開朗的性子,天下若是有一個人可堪良配,必是小衛王了!不然哪個還能配上這豪爽性子呢!」
聽了衛若蘭和寶玉的話,湘雲甚是得意的搖搖頭,又道,「二哥必是要說明白才成。」
寶玉見寶釵,黛玉,寶瑢也是豎著耳朵,不由嘆了口氣道,「才剛兒雲妹妹說的卻是不錯的,姐妹之中她來的最早。那時我們都是極小的,整日裡是同吃同住,老太太待她又好,久而久之,心裡便覺這就是親妹妹。哪怕後來逐漸大了,還是這個樣子,有什麼吃的,有趣的,便想著留給她。」
湘雲眼睛紅紅的,不過還是問道,「林姐姐來的時候也不大罷?」(黛玉,探春,湘雲三人應該是同歲的。湘雲的生日小。)
寶玉道,「卻是不大,不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很是簡單,有的見了便覺得是妹妹,有的卻不是這個樣子。比如吃可愛的,就是前面的一種;和你林姐姐,便是後面的一種了!」
湘雲道,「那麼寶姐姐呢?」
寶玉道,「這個可就要問你寶姐姐了!比起來,我還小的。」
湘雲哼了聲,「就知道說些個取巧的話。」
見寶釵幾人害羞,寶玉道,「好了雲妹妹,不敢再鬧的。傳出去,太也不像了。」
湘雲起身應了,才又道,「還個事情要問二哥的。」
見湘雲先行禮,謝自己說教,寶玉知道湘雲要說正經事,忙道,「只管說了才是。」
湘雲道,「當日二哥送了不少嫁妝過去。上一回老太太的事上見了叔叔,又聽說家裡很是艱難,便想著能不能分些個過去。」
寶玉道,「哪裡還要問我呢?只和妹夫商量不好麼?」
湘雲道,「他倒是贊了一回,只是說會不會有什麼麻煩。或者說讓外人做文章!」
「妹夫說的很是,我是隨意慣了的,想的極少。」寶玉說著又笑著點指衛若蘭,「心裡既是想明白了,哪裡又要問我呢?」
衛若蘭道,「不是有意難為二哥,實在是怕二哥氣不過!」
「當日史家叔叔行事不能算錯的!」寶玉說著輕聲一嘆,這才明白衛若蘭和湘雲覺得自己會記恨史家。畢竟自己對家裡人,王家人,薛家人還有湘雲幾個姐妹尚算好的。而對王仁又下了狠手。
可王仁怎麼和史家比呢?史家只求自保,王仁純粹是為了害人!占便宜!說死不足惜都不為過的。想著又道,「你們看著裁奪便是了,只是別太過頭兒了!再說過上一年半載的,史家叔叔未必沒有起復的機會!」
衛若蘭和湘雲聽了,忙著起身應了!又坐了說會子閒話,這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