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叫啊,搖啊,母親都不理我。我是太喜歡二舅母了,才把她當成母親了,才怕她有哪裡不好,外祖母,你就讓我去二舅母那裡守著好不好?」
賈母見他眼淚又要掉,心都化了,連忙答應:「好好好,都聽銘哥兒的。我讓鴛鴦送你去,你先把眼淚擦了,再換一身衣裳去,可別哭了,傷著身子祖母是不答應的。」
林銘玉破涕為笑:「謝謝外祖母,外祖母你真好。銘玉也好喜歡你!」把賈母哄得開懷不已。
林銘玉被鴛鴦帶去換衣裳,他大病初癒的人,受到此番驚嚇,自然是要身體不好,動不動犯暈乎的。
鴛鴦心疼他,不敢自己做主,必然讓賈母知道的。賈母一瞧,這小孩是心善啦,把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如此優思,身體怎麼受得了。怕他第一天來就病了,回頭沒法跟女婿交代,好言好語的勸慰了半響,好歹把他勸下了。
過得一會兒,賈寶玉過來說道王夫人已經醒了。林銘玉徹底放心下來。
賈寶玉被林銘玉感動了,拉著他說話個不停。林銘玉肚裡有好多有趣的話說,逗得老人家開懷大樂,
鴛鴦說道此處,道:「銘哥兒對太太的孝心,可把咱們老太太感動得不成呢。」
賈母把林銘玉招到身邊,林銘玉乖乖地依偎著她。
王夫人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相信。
「怎麼可能?他,他明明……」
「你快住口吧。」賈政怒道。
賈母看王夫人臉色灰白,心裡說不出的暢快,但,到底是一家子的事情,不好扯破了臉皮來說:「要我說,老二媳婦,你是多心了。銘哥兒一個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子。他若不是看著你可親可敬,怎麼會想親近於你?這孩子一直跟我說,他看到你就想起他早逝的母親。他是個可憐的,小小年紀沒了娘,對像他娘的婦人有孺慕之情,這不是人之常情嗎,怎麼你便只想著他故意來害你氣你呢?你一個做長輩的,寬和大度都到哪裡去了?政兒,你也聽了,你自己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賈母的聲音不大,但言辭之中隱藏的訓導之意卻一句一句捅到王夫人的心窩上,當著小輩們的面,被婆母教訓做長輩的樣子,真是臉都丟完了。
王夫人羞憤欲死,只恨不得天上一道雷劈下來,把面前得意的老虔婆與她該死的外孫外孫女都劈死方乾淨,但,現在她還能怎麼做?辯解顯得她跟小輩計較,不辯解便是認下這頂不慈和的帽子。王夫人氣翻,只覺得被林銘玉壓疼的胸口跟被火燎了似的,痛得不成。
王夫人臉色灰敗,賈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瞪了髮妻一眼,心裡暗怪她多事,果然是個不慈和的。
賈政到底是一家之主,臉皮不可謂不厚。對賈母賠了罪,又對林銘玉招招手:「好孩子,到舅舅這裡來。都是舅舅錯怪你了,以前你母親在家的時候,我們兄妹的感情極好的,看到你跟你姐姐長得這麼大了,舅舅心裡也高些。你可不要跟舅舅生分了。」
林銘玉任他拉著手,乖巧又認真地看著賈政的眼睛,道:「舅舅說的哪裡話,我一個小孩子,哪裡當得起舅舅這樣說。我在家裡,就常聽母親說起舅舅、外祖母的事兒,爹爹曾經取笑,說母親每每提起舅舅你們,就跟個孩子似的高興呢。我對外祖母、舅舅舅母兄弟姐妹們都是極親近的。見到二舅母,更是跟見到母親似的,因而不由自主就失態了,還請二舅母、二舅舅都不要介意才好呢。」
這麼說著,還拿期待的眼神看著王夫人。
王夫人真的不想理他,只盼著他也不要理自己。鬼才相信他把她當娘看呢,這不是在咒她早死嗎!可惡人先告狀,被人搶占了心機,這一局她栽了。
此刻聽林銘玉又提起這一茬,賈政這橫眉冷對的,王夫人要碎銀牙,臉色卻露了個笑模樣,言不由衷:「好孩子,是二舅母錯怪了你才是呢。你是老太太的親外孫,老爺的親外甥,我沒有不喜歡的理,以後儘管來親近,我求之不得呢。」總有逮到你把柄的一回,誰吃虧還兩說呢。
賈母這才笑了。
「都是一家子,何必說兩家話。親親熱熱的才是親戚的情分。寶玉,你以後可要多多照顧你銘哥兒,他就跟你的親弟弟是一樣的。」
賈寶玉樂呵呵地說:「不勞老太太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