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得去操持什麼功名利祿!」虧得他還有點底線,沒有又拿出他那套什麼珍珠,魚眼珠子的理論來。
賈寶玉以前說這番話,王熙鳳只覺得好玩好笑,但是說到自個頭上,王熙鳳頓時覺得笑不出來了,她心中怒氣上涌,又想到林母對賈寶玉一向疼愛,雖說惱火無比,但是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什麼祿蠹功名的,你嫂子我就是個俗人,可不知道這個,只知道夫唱婦隨罷了!而且,嫂子我雖說出去了,又不是以後不回來了!行啦,寶玉你如今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那些,日後寶玉你讀書上進,中個狀元,出去做官,也得你媳婦陪著呢!」
賈寶玉直接就說道:「什麼讀書上進,狀元做官的,我才不要!」一個賭氣,又是拔腿就跑,弄得好不容易追過來的那些丫鬟們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急急忙忙提著裙子又跟著追了過去。
等著賈寶玉跑得不見影了,王熙鳳臉上才露出了近乎猙獰的神情,她順手將賈寶玉喝過的茶盞往地上一丟,頓時一聲脆響,那隻茶盞碎成了瓷片,王熙鳳這才稍微消了點氣,冷聲吩咐道:「把地上收拾乾淨了!」
平兒一直是近身伺候的,因此也知道王熙鳳跟王氏有了齟齬,何況之前的事情鬧得挺大,他們這邊的院子又靠著榮禧堂,之前榮禧堂那邊鬧騰出來的事情,平兒自然是看到了的,這會兒也不敢多勸,因此,也不吩咐下面的下丫頭,就親自拿了帕子,將地上的碎瓷片撿起來,裹到帕子裡,等著一會兒丟出去。
王熙鳳瞧著平兒這副模樣,愈發地氣不順起來,冷笑道:「擺出這麼一副勤快樣子做什麼,府裡頭大概就我不知道,你平兒早就是璉二爺的得意人了吧!」
平兒怕的就是這個,心裡一個咯噔,也顧不得別的了,直接就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哀聲道:「奶奶,平兒哪裡有過這樣的心思,若是叫平兒真與二爺有個首尾,就叫平兒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邊說著,又瞧見手邊的碎瓷片,直接就抓起了一片,對著自個的脖子比劃了過去。
王熙鳳嚇了一跳,連忙說道:「行了,快放下,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
饒是如此,平兒脖子上也多了一道清晰的血痕,王熙鳳這些年來一直倚重平兒,想想確實還有些離不得她,見平兒擺出了一副以死明志的模樣,雖說心裡還有些不信,但是還是親自起身,拉起了平兒,口中說道:「我之前就是被寶玉那小子給氣著了,不是真的疑了你!哎呦,怎麼這麼不小心,我那邊還有一瓶子玉膚膏,回頭拿去擦了,好好的皮子,可別留下什麼疤來!」
平兒也是鬆了口氣,這會兒只覺得渾身發軟,明明是寒冬臘月,背後卻是冒出了一層汗來,這會兒只覺得濕冷濕冷的,好不難受,嘴上卻是說道:「奶奶明鑑,平兒真的沒有那個心思,若是奶奶不信,平兒這就剪了頭髮,做姑子去!」
王熙鳳噗嗤一笑:「又是哪兒學來的渾話呢,還做姑子呢,你奶奶我是這樣的人不成,回頭啊,奶奶給你一份聘禮,叫你風風光光地出去做個正頭娘子,可好?」
這年頭,什麼寧做窮□□,莫做大家妾的說法在很多人心中可不是主流,做窮人的正妻,那有什麼好的,要伺候公婆,打理家務,農忙的時候要下地幹活,農閒的時候要紡紗織布,一年到頭就沒個閒的時候,說不得還得吃糠咽菜,沒一天順心日子可過。
可是,給那些大戶人家做妾,固然不能穿紅,還得伺候主母什麼的,但是伺候公婆是伺候,伺候主母還是伺候,這也沒太大區別,卻能錦衣玉食,不比做個所謂的正頭娘子那般,因為生活所迫,說不得就要朝不保夕。尤其平兒還是原本就是當做通房丫頭教導的陪嫁丫鬟,又想到之前出嫁的那幾個姐妹的下場,心中只覺得不寒而慄,不過面上還得擺出一副嬌羞的神色,低嗔道:「奶奶又打趣平兒,平兒的事情,都由奶奶做主便是!」
王熙鳳笑著點了點頭,心裏面卻是琢磨著,也該找個人提上來了,平兒這丫頭看著老實,誰知道心裡頭是個什麼想頭,以後還是得防著她一點,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叫人開了匣子,取了玉膚膏來,親自給平兒脖子上抹上了,又叫平兒這些日子可以好好歇息,不必急著過來伺候云云,弄得平兒戰戰兢兢,又是感恩戴德了一番,這才作罷。
王熙鳳這邊打發走了平兒,琢磨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