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單獨騰出一輛車來,給年家的女眷用的。
倒是黛玉在見到慧芳之後,邀了慧芳與自己和博爾濟吉特氏同車而行。
慧芳哪裡敢答應,忙擺著手只道不敢,「妾身是個什麼身份,哪裡能跟兩位貴人同車而坐的,叫人知道了不定怎麼說我輕狂呢。」
博爾濟吉特氏素來就是大大咧咧的,倒是沒覺得這裡頭有什麼不妥當的。「九嫂都這麼說了,你再推辭可就沒意思了。這裡就三輛車,兩輛都是坐著婆子丫鬟。難道要你去跟那些下人一道兒擠去?叫人知道了,咱們都成什麼人了?」
黛玉噙著輕柔的淺笑,道:「十福晉的話很是。年夫人還是不要推辭了。」
慧芳左右為難,只好去看年羹堯。見年羹堯點了點頭,她方才對黛玉和博爾濟吉特氏福了一禮,「那妾身就失禮了。」
「你身邊的丫鬟,叫她們到後面的那輛車上去吧。」黛玉掃了一眼跟在慧芳身後想一道兒上車的珠兒,語氣淡淡的說道。
慧芳心裡惱珠兒張狂,面兒上卻不能帶出顏色來,只能道了一聲不是,自責御下不嚴失了規矩云云。
珠兒藏起眼中的嫉妒和怨憤,只拿著一副楚楚可憐為主抱屈的樣子,轉身對著年羹堯的方向道:「太太在家時也是金尊玉貴養著的,身邊向來少不得人伺候。九福晉這樣說,倒是要叫我們太太如何自處呢?難道是預備著這一路上拿我們太太做丫頭使喚嗎……」話未說完,聲音已經開始變得哽哽咽咽的,還拿出一方帕子來擦拭了一下乾巴巴的眼角,一雙多情的媚眼時不時的瞟向年羹堯身邊不遠處的九阿哥。
好俊美的爺。珠兒臉上飛上淡淡的霞紅,心下小鹿亂撞,思忖著怎麼樣才能獲得九阿哥的注意。
馬車裡,慧芳因著珠兒的一番話,臉色煞白。
博爾濟吉特氏要不是叫黛玉異齋最新章節一手摁著,就要跳下車拿鞭子抽人了。
黛玉眉眼清清冷冷的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
「九嫂——」博爾濟吉特氏氣急道,「你聽聽,那小蹄子說的都是些什麼?咱們幫忙還幫出不是來了?……」
黛玉輕輕拍了拍博爾濟吉特氏的手,聲音清冽的說道:「你是個什麼身份,她又是個什麼身份?你若出去跟她計較了,那才是真正坐實了咱們仗勢欺人了呢。」
黛玉的聲音並不低,不說馬車裡的慧芳已經給嚇得搖搖欲墜,便是站在車外的年羹堯,此時的臉色也開始發青了。
媽的,老子在這裡正愁怎麼才能讓九爺不再厭惡了自家呢,你個小賤人就敢痴心妄想的跑去給九福晉上眼藥?要作死也別帶上年家!
這時候,黛玉又道:「她是年家的奴才,以下犯上也好,擺弄是非也罷,合該是年家的主人出面管教才是。咱們不好越俎代庖的。你說是不是?年夫人。」
慧芳不知所措的看著黛玉,喃喃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黛玉看著慧芳,嘴角帶著一抹柔柔的笑意,輕輕的說了一句,「別怕。」
黛玉的笑容和言語中的支持給了慧芳莫大的鼓勵,再說她也早就受夠了那些丫鬟的輕視和作踐。深吸了一口氣,慧芳穩了穩心神,她先是給黛玉和博爾濟吉特氏請罪,接著又道:「年家也不是個沒有規矩的地方。這個丫頭雖然是國公府出來的,可是既然跟著妾身嫁到了年家,自然就要遵守年家的規矩。」
馬車外,年羹堯心裡暗自點了點頭,慧芳這話說的還是蠻得體的。可見,自已以前聽到的那些,多半真的是那些陪嫁丫鬟在做鬼,故意歪曲了慧芳的意思說給自己聽的才是。
慧芳越說越鎮定,「按著年家的規矩,奴才以下犯上,初犯當杖責二十,再犯則直接杖斃。」
黛玉點了點頭,博爾濟吉特氏確實偏過頭小聲嘀咕著「瞧那樣子也不知道犯了多少回了」。
慧芳緊跟著又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二十板子雖然不算少,但也是那個丫頭應得的懲罰。福晉雖然心慈不忍,也請不要為這個丫頭求情。要不然,今兒個恕了她,明兒個再有奴才犯了規矩,妾身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