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一驚,雖然覺得這已經是意料中事了,然而能迫使皇帝做出廢太子這個決定的……究竟是什麼事情,或者是什麼人呢?
這個人……又是不是康和呢?
甄應嘉吩咐紀楚再去打探消息,轉身進了芷音屋裡。
芷音還是昏沉沉的,嬤嬤拿了她的手腕出來給大夫號脈,因為她還是個小孩子家家,也沒什麼可避諱的,況且望聞問切,四樣都齊了才好診斷。
只是甄應嘉原本以為不過是風熱感冒,就算不吃藥養上七天也就好了,只是走近一看,看見大夫一臉的凝重,眉心微微隆起,他反而開始擔心了。
&是小女有什麼不妥之處?」甄應嘉焦急問道。
大夫回頭看了甄應嘉一眼,略有為難想了許久才道:「我們出來說話。」
兩人走到院子裡頭。
甄應嘉等了許久,聽那大夫嘆了無數聲氣,之後才開口道:「您家姑娘這個……不是病。」
甄應嘉挑眉,「此話怎講?」
大夫嘆了口氣,道:「我原本不打算說的,您家姑娘這個就算不吃藥,最多七八天也就好了。只是你遞來的那張拜帖……」
甄應嘉越發的不解了,他知道感冒不吃藥七天能好,但是聽著大夫的口氣,明顯跟他說的不是一回事。
&聽您詳解。」
&個是宮裡常用的方子。」大夫興許是年紀大了,說話很是緩慢,兩句話中間間隔的時間也長得讓人有點受不了。
&被人下藥了!」甄應嘉一瞪眼睛,連背都挺直了,似乎隨時打算找人拼命的架勢。
&這人,」大夫急忙道,「怎麼不停我把話講完!」
&不是害人的法子!」大夫語氣里還帶了點懷念的意思,「宮裡頭有時候某些差事是沒法躲的,又有的時候,為了不落人話柄等等,就出了這個方子。」
甄應嘉「哦」了一聲,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個方子只能是健康的人喝,喝下去便是七八天的高熱,看著像是風熱感冒,但是不管喝什麼藥都不見效,只能等著方子的藥效慢慢退散。」
甄應嘉皺了皺眉頭,「對身體無礙?」
&什麼大礙。」大夫解釋道:「只是燒了七八天,難免有些四肢無力,好好補一補就是了。」
甄應嘉放下心來,可是沒過幾秒鐘又開始揪心了。
放心的是芷音,揪心的不用說,便是康和了。
這明顯就是避禍的手段,在東宮裡頭,能想著芷音好的也就只剩下他一個了。只是前頭康和答應留芷音傳遞消息,這才過了不到兩個月……是形式發生了變化?
還是康和當初留下芷音就只是為了讓他安心而已。
大夫看見甄應嘉愁眉不展,勸道:「你能拿了宮裡的帖子,我也就不瞞你,這藥吃下去多半是為了避禍,我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過這個人對你家姑娘是沒有壞心的。」
甄應嘉點了點頭,拱手道:「多謝!不過既然來了,還是請您開個方子,燒上這麼七八天,怎麼也會對身體有些損害的。還有我家小兒,今年才從金陵搬到京城,這些日子吃飯總是覺得不香,也煩勞您給看一看。」
大夫點點頭,又去給寶玉號脈。
甄應嘉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嘆氣。
他剛想著明日進宮,紀楚慌慌張張的進來了。
甄應嘉看他一眼,知道這第二次打探來的消息里……想必跟康和有關了。
甄家的下人,特別是得用的這幾個,在朝廷形勢,以及甄應嘉未來的打算上都是略知一二的。
雖然不知道甄應嘉差一點點跟康和有點些什麼,但是至少都知道自家老爺跟東宮世子交好。
對於甄應嘉來說,告訴他們這些,就是讓這些平日裡在一定程度上要代表甄家的人知道什麼人是不能沾的,什麼人是能求助的。
在江南還好說,甄應嘉自己就是地頭蛇,但是在京城這一塊有真龍坐鎮的地方,行事得小心一些才好。
果然不出他所料,紀楚一路小跑到他身邊,語氣里第一次帶了點不確定,道:「京里都傳遍了,太子爺被廢,世子……現如今也不是世子了,空頂著一個皇長孫的頭銜,被皇帝派去給太子妃守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