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端王會因為她而破例。
肅端王愛財如命又睚眥必報不假,但還沒下作陰損到對婦孺出手。
不過肅端王府受義忠王妃「一巴掌」也不冤枉就是:因為令妃當初就是肅端王引薦的,聖上登基前,肅端王妃每次進宮都要拜訪令妃。
因此聖上願意讓他理由充分的二嫂先出口惡氣,哪怕大軍出征後肅端王府和忠順王府都十分消停。
於是他聽過賢妃的嘀咕,端茶笑道,「二嫂有分寸,且瞧著吧。」
看著聖上面上一派從容,賢妃能依稀感覺到他心裡頭窩著火呢。
連著幾個兒子全讓那個妖婦弄得子嗣艱難,若非怕沾上「弒父」的名頭,而且太上皇手中還捏著大約半支禁軍,聖上真能把令太妃剁成肉泥好泄憤。
於是於「情」於「理」,哪怕太上皇修道之後越發「清心寡欲」,他可以不慈,但聖上乃至義忠王卻不敢不孝。
好吧,一時收拾不了那妖婦,聖上可以派人除掉那妖婦在外面的爪牙……若是能在拔竹子的過程中帶出泥,乃至露出那一大片竹林的根系……那就更好了!
這些話,賢妃也只能在心裡嘀咕,沒想到她跟聖上默契了一回:南下的那幾個怎麼還沒傳來有用的消息?
與此同時的鳳藻宮,聽說聖上在賢妃那裡,不用伺候這位爺,正好讓元春好生靜一靜想一想。
剛剛從抱琴那兒得到的口信兒,已經讓元春干坐了一下午。貴妃撫著小腹,神色陰沉著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當時就把抱琴幾個大丫頭連帶當值的內侍們全嚇著了。
抱琴瞧著不好,硬著頭皮上前詢問元春要不要請大夫來。想想今日她出宮見親人,回來便立即把那些話轉告給娘娘……事情因她而起,自然要她頭個上前詢問。
元春抬頭,皺眉嚴令幾個貼身伺候的心腹不許輕動,吩咐完就繼續思量。
直到晚飯點兒,元春才好像「回過神兒來」,對抱琴道,「今晚上弄個鍋子吃,琢磨了一下午也是餓了。」說著自己也笑了,輕撫小腹道,「餓著我自己也不敢餓著肚裡的這個小祖宗。」
抱琴在心裡長舒口氣,「娘娘說什麼是什麼。」
最為信任的大丫頭這弦外之音,元春聽得分明,她拍拍抱琴的手背,「娘家不省事又能如何?我一個女流之輩,說話……莫說東府里的堂兄,就自家的爹娘也未必真正放在心上。」
元春也是有感而發。
比如她不許母親和嫂子再在外放貸,母親和嫂子不過是稍微收斂了些;再比如她不許娘家修造奢侈的省親別墅,家裡也沒聽,似乎還因為父親虧空事發而導致銀錢不濟而暫停修建……後來因為她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再回家省親,此事才不了了之。
這些事情,作為娘娘耳目的抱琴全都知曉,她一時都不知從何勸起。
這消息從璉二爺那兒得來,抱琴從自家親娘口中聽說的時候沒覺得如何,只是親娘最後補上的那句讓她不得不重視:林大人說此事不簡單,娘娘該早些知道,興許更該早做打算。
然而看過娘娘的反應,抱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了。
話說這個消息從賈璉傳到元春這兒……其中頗有幾分曲折。
按道理傳遞消息,一般都是由王夫人進宮的時候親口告訴貴妃——小條簡訊白紙黑字的東西,萬一被人截住,也是麻煩,自然不如「出得我口,入得你耳」這種方式保險。
賈璉確實算不上精明,但他卻很篤定這消息讓嬸娘帶入宮中……並不合適。
第一,二嬸不覺得東府派人到忠順王的地盤上採買藥材順理成章。第二,二嬸……很固執。此事姑父已然背書,二嬸偏就覺得這事兒沒什麼了不起,那她向貴妃傳話時就不知道會變味兒成什麼樣……
因為二嬸面兒上好像一直沒什麼,但跟姑媽姑父一家子都不大合得來。隨著姑父高升,背地裡議論過黛玉的心腹也被丟到了莊子,二嬸的這份兒不自在就越發分明。
因此二嬸傳消息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只能從貴妃的心腹那兒想主意。
貴妃宮裡的大太監休沐出宮時,自然有機會與其接觸,但這位大太監又不好保證一心忠於貴妃……
總之賈璉總覺得沒有貴妃的準話,這人不知道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