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軟煙羅的製作方法,因戰亂毀了。到了本朝,這軟煙羅已經完全織不出來了,當時只有宮中還留了幾匹,奴才進宮的時候便是分在尚衣宮,尚衣宮的總管那時候想要研究這軟煙羅的製作方法,所以才拿了出來,不過費了好大的勁兒到底也沒弄出來。傳到現在宮裡已經沒有了這布料,估摸著除了老奴這麼大年紀的人,其他的人估計都不認識這布料了!不過老奴記的真真切切的,這軟煙羅呀十分輕薄軟密,遠遠的看著像煙霧一般,因此奴才才記得很清楚。」
徒嘉鵬聽到這話,就皺了眉頭,心裡頭就有些生疑,便道:「這人莫不是與前朝有關?如何叫我們碰上了?」
「這可是趕巧了,可巧他穿的是軟煙羅做的衣裳,可巧他碰上了十七爺,可巧奴才正好認識這軟煙羅,這不就是碰上了?」
「你這一連串可巧的,都把我繞暈了!「徒嘉鵬聞言笑了起來,王忠奉承道:「這是老爺運氣好,上天保佑,若是換了別人,只怕碰也碰不到呢!可見老爺是有天命的人,所以老天才肯保佑您呢!」
這話說的徒嘉鵬喜笑顏開,年紀越大,他最怕的就是這壽命問題,王忠說他有天命,想來老天必定會讓他多活幾年的。
餘下幾位皇子都跟著奉承,心裡不免感嘆,也難怪外頭都知道王忠十分貪婪,又好打擊異己,外頭參他的摺子在皇帝面前堆成了山,可偏偏皇帝還是愛用他,只從他說話這上面,就可以看出他被皇帝重用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倒不這麼看!」坐在皇帝身邊的一個中年文士,打斷了大家的話,幾位皇子看了看,立刻沉默無語。這兩個人之間的鬥爭他們還是不參與的好。
中年文士名叫黃山,原先是個落榜的秀才,幾次都沒有考中,在京城落魄不已,差點沒錢吃飯餓死,後來被徒嘉鵬救了,就做了徒嘉鵬的幕僚。他十分有謀略,因此很受徒嘉鵬的信重,徒嘉鵬遇事時都會向他詢問對策,別看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侍講學士,但是實際上在朝中的地位非凡,便是朝中的閣老們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黃山非常喜愛李白,常常自詡自己是李太白投胎,最愛做些狂詩,也是他現在在皇帝跟前得用,換做平常人早不知被人罵成什麼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現在地位非凡,自有人願意奉承她的,吹捧他的詩寫的多麼多麼好,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李太白下凡。
除了寫詩,大家還知道他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最討厭宦官,尤其是皇帝跟前得用的宦官,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王忠了。最嚴重的時候基本上是王忠說什麼他就反對什麼,後來被皇帝教訓了幾句他才收斂起來。不過在兩人當中,皇帝還是最偏愛黃山的,王忠這種會伺候人的宦官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像黃山這樣善於出謀劃策的智囊卻是找遍天下都沒有幾個的。
王忠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對黃山從來都是能避則避的,從不跟他正面硬抗,現在一聽黃山有不同意見,他立刻就閉嘴了。
而現在自然是王忠的話又讓黃山不滿了。在黃山看來王忠這完全就是打擊報復。就因為人家穿了一件用前朝軟煙羅做的衣裳,就暗示人家是前朝餘孽,豈不是太牽強了。再者,這小哥看著就是個仗義之人,豈能讓他受這奸宦陷害!
「剛才王公公不是說了嗎?這種軟煙羅除了供給後宮使用,也常常會賜給前朝的官員,說不定是哪個歷經兩朝的家族,恰好就有這種前朝所賜的軟煙羅,不過是因為前朝覆滅,家中無人敢提這種東西,就放在庫房裡,被後人遺忘了,不知為何翻了出來,後世子孫又不認識這種布料,見它好用,拿來做了衣裳也是有的。更何況,若是前朝餘孽,難不成人家逃命的時候,還專門跑去帶上布料拿回去做衣裳?」
見王忠聽了這話,面露慍色,黃山再接再厲道:「再者說了,人家剛剛才救了十七爺,我們就在背後說人家壞話,這難道是有德之人該做的事嗎?我看吶,就是有人遷怒人家,人家好好的做了件好事還要受你這無名之火,豈不是太無辜了!」
徒嘉鵬想了想,也覺得黃山說得更有道理,若真是前朝遺留之人自然該把這些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隱秘的收藏起來,只有那種歷經兩朝的官員之家,或許前朝被賜了這種布料,供奉了起來,沒有使用,再到本朝,子孫們不認識這種布料,才敢拿出來使用
第68章 柳湘蓮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