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和雪清掃乾淨,堆在樹下。
黛玉起床後穿了件白色的錦裙,頭上清一色的素白銀器。因天氣漸涼,賈母已命人將早飯送到芷園,讓黛玉自用。黛玉主僕幾人用過早飯,備好香燭等物。紫娟給黛玉披了件白色狐狸毛的大氅,領口高高束起遮了半面臉。
寶玉也早早起身,同樣一身素服。賈母已吩咐賈珍、賈璉陪著寶玉和黛玉出城到水月庵,給女兒賈敏做周年法事。
寶、黛二人在上房辭別賈母,黛玉先上了小轎直奔賈府二門,寶玉騎馬緊跟著。二門口寶玉下馬,親扶著黛玉下了小轎,黛玉下意識地往房頂瞧瞧,總感覺自己被一道凌厲的眼神盯著,讓自己渾身不自在。寶玉也往房頂瞧了瞧,房頂上厚厚一層白雪並無凌亂之處,寶玉放心地扶黛玉上了馬車,自己翻身上馬緊緊貼著馬車。
一路上一白衣少年戴著大斗笠,身背寶劍尾隨著出了城。才在賈府的樹上只遠遠見了那女孩的背影,那清瘦的背影讓少年心口一酸落下淚來。
一路上寶玉面色凝重高度戒備著,幾次回頭張望都沒發現異常,可心裡感覺卻怪異得很,仿佛有一雙眼睛正盯著黛玉的馬車。
「寶兄弟,怎麼了?」賈珍見寶玉面色凝重問道。
寶玉搖搖頭,許是自己多心了。
水月庵早就接到了通知,師傅們早在大廳里候著寶玉和黛玉的到來。庵門口黛玉換了小轎,庵里的老尼們直把黛玉抬到大殿,寶玉才親扶了黛玉下轎。
大殿已擺好香爐,黛玉淨手上香,跪在地上磕頭。寶玉也給姑媽上香磕頭後,便和黛玉一起與尼眾跪在大廳,聽淨虛誦經超席亡魂。
正午時分,超度已畢。淨虛安排淨室請寶、黛二人用了些素齋。
水月庵的半山坡上立著那白衣少年,靜靜地等侯著黛玉出庵。少年正鬱悶著,跟了一道就只看了個背影,她身邊的少年是誰?總在她身邊阻礙著自己的視線,看那少年面如中秋之色,俊眉朗目身材挺拔,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女孩。少年真想衝上前去扒開那雙攜著女孩的手。不知怎地又怕衝撞了那女孩,只看其背影少年的心裡便軟軟的柔柔的。少年嘴裡叨著根枯草,目不轉睛地盯著水月庵的大門口。
午後的天空灰濛濛的,讓人的心情壓抑的緊。大片大片的如席的雪花飄了下來。
終於,庵門口先出來一群姑子。少年把嘴裡的枯草甩在雪地上,草杆深深地扎進了雪地。少年搖頭抖落頭上的雪花,飛身上了水月庵的房頂。這個位置極佳定會見著那女孩容顏,少年心裡既緊張又興奮。
「林妹妹,看著些腳下,又下雪了。」寶玉扯起自己身披的狐狸毛的白斗篷,護在黛玉頭上,將黛玉扶進轎子。
少年頹敗地嘆了口氣,心裡罵子句「該死」,手下的青瓦頓時四分五裂。
黛玉下了小轎,紫娟早就打開了青油紙傘,寶玉掀起馬車的帘子,黛玉隱身進了馬車。
房頂的少年眼都沒敢眨一下,可還是沒看著黛玉的容顏,心裡不由得暗恨那照顧的周全的少年。
「小啞巴,莫不是真對那丫頭上了心。」大和尚見黛玉的車消失在茫茫雪地里,才上了房頂好笑地瞧著少年。
少年坐起身來,給了大和尚一個「用你管」的神情,拍拍身上的雪飛身落在地上。
「你以為我願意管你,走吧,你那沒良心的師傅終於知道回來了。」大和尚神情黯淡地說,這幾個月他和這個小啞巴還真有了感情,人家師傅回來了,就得讓人家領走才是。
少年露出驚喜的神情,快活地眨著眼晴,臉上的冰霜奇蹟般地融化,綻開一朵攝人心魄的笑顏。
「哎,我說小啞巴,再不許你笑啊。」大和尚心道,一個男孩子美成這樣太可怕了。「沒良心的,聽說師傅回來就那麼開心嗎?好歹我也教了你一場。」
少年早已一陣風地消失地雪霧裡,大和尚後邊跟著也消失在茫茫雪霧中。
晚飯之前,寶玉和黛玉便回到了榮國府。賈母也因思念賈敏流了一天的眼淚,聽傳黛玉回來急忙擦乾眼淚換上笑臉。
黛玉的小臉臘黃臘黃的,眼睛微腫顯然是在水月庵大哭了一場。黛玉福身也沒言語,賈母伸手把黛玉攬在懷裡,輕輕地拍打著其後背。情愫在祖孫二人的心裡悄
第二十章 心有靈犀何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