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叫人帶著薛家的嬤嬤去喝茶,拿了銀子賞給她。
&辛苦,我們太太上了年紀,精神越發的短了。有的事情一時半會的想不起來,還是寶姑娘提醒著,才想起來還有些上好的藥呢。我們姑娘叫奴婢傳話說,本來是該親自上門看望的,想著顧先生身上不好不便打攪。我們家大爺過幾天要出去南邊做生意,想著姑娘在南邊久了,想要帶什麼南邊的東西只管說一聲。」原來是寶姐姐叫人送藥來了,黛玉才明白過來,難怪她剛才還疑惑呢,薛姨媽是個沒什麼主意的。每天不過是守著寶釵和薛蟠兩個孩子,時常過去和王夫人賈母說話,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是個安分守己不肯招惹事情的人。
而且顧直和薛家真的沒什麼交情,她竟然想著送藥來?!還真的是寶姐姐的意思。「多謝你們姑娘費心想著,她一向是喜歡為別人著想,人前應候是最周到的。」黛玉嘴上感謝寶釵的周全和關心,可是心裡卻生出來點異樣的感覺。
打發了薛家的婆子下去,紫鵑覷眼看著黛玉的臉色:「姑娘,既然是薛姨媽的好心,咱們也不能收下禮物沒點表示啊。要怎麼打發回禮呢?」
黛玉臉色一僵:「你看著辦就是了。人家是送給顧先生的,我在這裡攪和什麼?就是精心預備了回禮,人家未必領情呢。我累了,換衣裳要歇一會去!」說著黛玉站起來,從後面走了。
紫鵑被黛玉忽然變臉給弄愣了,剛才姑娘還是歡喜著呢,怎麼轉眼就變了?是薛家哪裡惹了姑娘了?還是姑娘和顧先生生氣呢?可是在宮裡,姑娘每天晚上擔心顧先生一個勁的淌眼抹淚的,早上眼睛都紅了。姑娘應該不會和顧先生生氣。薛姨媽也不過是好心,姑娘怎麼忽然生氣了?紫鵑呆呆的看著桌子上薛家送來的藥丸,有些糊塗了。
咬著牙,把□□聲壓抑在嗓子眼裡,可是後背撕裂的疼痛叫顧直渾身發抖,額頭上冒出豆大汗珠。王太醫熟練的給顧直換藥,傷口基本上已經癒合了,只是還沒徹底長好,露出粉色的嫩肉,藥粉灑在上面顧直就疼悶哼一聲。「已經基本上癒合了,這個傷雖然重,可是大人的底子好,沒傷著根本。皇上加恩,如今大人已經是正四品的中順大夫了。今後必然是飛黃騰達了。」王太醫是軍前效力過的,對那些猙獰的傷口見多了。
在王太醫看來,顧直雖然傷的不輕,飽受折磨,可是收益也很可觀,一舉清掃了湖北官場,從巡撫到下面的縣令抓的抓,關的關,殺的殺,湖北的官場被清洗一遍。皇帝可是對著顧直的辦事能力和忠心很是讚賞。還特別給了中順大夫的勳爵,叫顧直到戶部學習!這位顧大人狀元及第,憑著自己的能力很快的在朝堂上站住腳。絕對是個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疼的好些了,顧直對著王太醫說:「苟利社稷生死以,我出仕就是要為了國家,為了朝廷做事。皇上恩賞,我今後更要報效朝廷,就算是皇上不封賞,我也要為國家辦事。」王太醫看著顧直眼神堅定,絕對不是口是心非,假惺惺的裝忠臣。王太醫感慨著說:「是我見識淺薄了,真是慚愧的很。」
&太醫不用放在心上,我是個不喜歡矯揉造作的人,王太醫也是客氣話,我有什麼介意的?」顧直整理了衣裳,親自送了王太醫出去。等著太醫前腳走了,後腳黛玉就來了。顧直聽著黛玉來了,胡亂擦把臉就出來。這幾天妹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也不過來,倒是顧直每天躺在床上養傷,一顆心吊得高高的,豎著耳朵聽任何風吹草動,只盼著黛玉過來。
誰知黛玉卻是每天幾次派了丫頭過來問候,自己卻不肯來了。「妹妹臉色不錯,我還擔心著妹妹身子不舒服呢。你嘗嘗這個茶,是老師昨天給我的。上好的西湖龍井!」顧直巴結的給黛玉親自倒茶。有了太醫和皇后賞賜的上藥,顧直的傷口慢慢地好起來,人也有了力氣,能下地走動了。
黛玉看著眼前的茶杯,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她很後悔,為什麼這幾天一直冷著阿難哥哥。他受傷躺在床上,肯定是盼著自己過來說話解悶,自己卻鬧脾氣。為什麼不能忍耐幾天?自己是生的什麼氣啊?!
但是滿心的後悔和愧疚,一張嘴卻變了味道:「阿難哥哥這會可是戰功赫赫,聽著父親說今後阿難哥哥一定是仕途平順了。你看著也好了,很該去謝謝人家,人家聽著你受傷了,巴巴的送來藥。我是個嘴笨手拙的,也不敢過來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