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對。
柏楊不欲說這個問題,便道,「你若想安穩下來,要找這麼個地方,也是極便宜的。」
柳湘蓮搖頭,往椅背上一靠,道,「我與你不同,生意上的事情,即使知道,也不耐煩去經營他。如今且先這麼著吧,等我想安頓下來的那日,自然免不了來打擾你。」
柏楊知道他就是這麼個漂泊不定的性子,強留在一個地方,恐怕反而不自在,所以也不勸。
這世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即便是知己之交,也不需要讓別人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行事。況且,其實柏楊嘴裡不說,心理對柳湘蓮這等灑脫,卻是十分嚮往羨慕的。
只是想想原著之中,尤三姐自刎之後柳湘蓮精神恍惚最後出家,便可知他這個人心中也有一段故事,未必真是面上這般渾不在意。不過他不說,柏楊便不問。
不過提到這個,他也想起了柳湘蓮的婚事,因笑問道,「我聽人說,柳二郎平生之志,是要娶個天底下一等一的絕色美人,是也不是?」
「倒也無差。」柳湘蓮瞥了他一眼,道,「怎麼,難道你家中還有個妹子,要許我不成?若你妹子有你這般容貌……」
話未說完,被柏楊一瞪,自知這話說得造次,連忙住了嘴,自責道,「是我渾說,楊哥兒你可別往心裡去。」
「罷了。」柏楊擺擺手,這才問起正事,「雖說你家裡沒什麼人了,但是這年下,也該回京去祭祖才是。這時候到這裡來,總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柳湘蓮道,「京中無非是那些事,無趣得很。至於柳家的列祖列宗,自然少不了有人祭祀,也不多我這一個。況且祭祀之事,在誠於心,即便遠隔千里,鬼神亦可感應。若心不誠,日日供奉又有何益?」
他說完了自己的觀點,才道,「這回雖不是專程來看你,倒也跟你有些關係。」
「哦?」
「上一回你寫信託我查問的那人,找到了。」柳湘蓮道。
柏楊的臉色冷了下來,「在哪裡找到的?」
「平安州。說起來他跑得也真夠遠的,若非機緣巧合,也不能被我逮住。人我已帶來了,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吧。」柳湘蓮道。
柏楊擺擺手,「此事怕是還要勞煩柳兄跑一趟。」
柳湘蓮驚奇的看著他,「你這般費盡心思把人找到,這時候怎麼偏不乾脆起來了?」
去年薛蟠在京城時,被當鋪的掌柜吳新坑了一把,捲走店內值錢的物事不說,還縱了一把火,將一間店鋪全部燒光。又接了宮中的生意,致使薛蟠差點兒下獄。這件事情雖說過去了,但是這吳新一日沒找到,柏楊是不甘心的。因此他寫信拖了柳湘蓮幫忙調查。
柳湘蓮四處走動,人脈極廣,這種事情倒的確是他的強項。不過饒是如此,也是話費了這麼長時間,才總算是把人給找著。因此這一回過來,主要是給他送這個人。
只是他不知道柏楊如今跟薛蟠的關係十分僵硬,從上回回來之後,就再沒有見過面。柏楊是希望薛蟠能夠獨立的處理好他面對的問題,成長起來的,所以這時候倒不好出面了。
他含糊的將事情提了提,但柳湘蓮何等人物,經過見過的事情不知凡幾,況且從前薛蟠纏人的手段就是一流,柏楊又為了他的事情特意請託自己,再加上如今的含糊其辭,他便已猜出了五六分。
「罷了,既然你要做好事不留名,我少不得就領了這個好處。」柳湘蓮笑著應下了此事。
柏楊鬆了一口氣,心中感念,雖然柳湘蓮猜到了,但是這種不問的態度,卻讓柏楊心中熨帖。否則,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因為就連他自己,有時也難以理清信中的想法。
他笑著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柳兄你在忙碌,怎麼倒成了我的功勞?如今你去說,自然也最合適不過。」
柳湘蓮說,「我不過多跑幾步路罷了,這上上下下搭進去的數百兩銀子,又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柏楊就不說話了。
之後柳湘蓮也沒有停留,直接掉頭去了金陵城,將那吳新送到了薛家,對薛蟠講明原委。只是其中隱去了柏楊拜託自己一段,只說日照計當日走得匆忙,後來想起此事不妥,只是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