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這麼晚了還過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賈赦一拱手:「侄兒深夜打擾,還望大伯恕罪,不過這件事實在緊急,侄兒想著您經歷的事情多,能指點一下侄兒,否則侄兒是不敢這個時候打擾大伯的。」
賈代化心裡一緊:「可是出了什麼事?」
賈赦從懷裡取出那封要命的信送到賈代化面前,道:「具體如何,侄兒不敢妄言,大伯看了這封信就明白的了。」
賈代化接過信去,拆開取出,只看了兩行,眉頭就皺起來了。
寧王的信就像他的人一樣簡練而直指中心,但是就那麼短短的幾行字,賈代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要把信上的每一個字都給刻在心裡一樣。末了,賈代化抬起頭,蒼老的面容上一派波瀾不驚:「當年你父親去世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一轉眼卻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你妹妹也長大了,我知道嬸娘疼你妹妹,捨不得她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女孩子的婚事耽誤不得,還是儘快挑個好人家定下來的好。」
擬請兵部尚書為媒人······肅王還真是捨得下血本,想要破解這個局,最好最妥當的方法就是在事情捅出來之前就給賈敏定下婚事,只要婚事一定,事情就成了定局,到時候肅王要是再開口就是在得罪人了。
而事情的最關鍵之處,就在於「快」一字!
賈赦回答道:「侄兒也知道是這個道理,父親臨走之前最掛心的就是妹妹了,生前也曾經囑咐過侄兒,待妹妹長大之後一定要為妹妹尋一門好親事。之前我也曾看中一家,家風家教都很好,可惜與妹妹有緣無份,如今看來事情卻是得很匆忙了。」
賈代化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和嬸娘的心思,你敬大哥的媳婦也是書香世家出來的,我明天會跟他說說,讓他留意著點。還有嬸娘那裡,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住事,你得慢慢說,可別讓老人家因為這事嚇著了。」
賈赦應道:>
賈代化看著賈赦,又想到了那邊的賈政:「至於你弟弟那邊,還是不要說了,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嗎?」
賈赦很恭敬地答知道了——就是賈代化不說,他也會對賈政封鎖消息的,要是賈政知道了肅王府想娶賈敏,怕是不但不會隱瞞,還會盡力促成吧?
畢竟,承爵之人只能有一個,但是世子妃、王妃乃至皇后的哥哥,卻是能有兩個啊!
大概也是想到了這個,賈代化不說話了,賈赦等了一會兒,不見賈代化還有什麼提醒,抬頭一看,賈代化右手按著案桌上的信件,眼神平靜無波地看著他——就是等著他抬頭呢!
&兒,」大概是門窗緊閉的緣故,賈代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忽,「這封信雖不知是誰所寄,但是畢竟是幫了我賈家一個大忙。人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如果有機會,你可別忘了報答。」
賈赦眼神一暗。
雖然離書案有一段距離,但是還是勉強能看到,賈代化手指所按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信的最末尾之處。
寧王寫信給他從不寫他的名字,也不寫自己的名字,只在信的最末尾點墨三點為記,防的就是信件丟失或者被人搶奪,暴露出兩人來往之事來。
畢竟寧王可沒有強勢的外家或是受寵的母妃做靠山。
而賈代化的意思也很明顯:他知道這是誰寄來的信,也承那人的情——不管是為了破壞肅王的計劃還是什麼,這封信都救了賈敏一命——但是這人情,賈家會還,賈赦不還的話,他來還。
提醒完了侄子,賈代化將信件放到了燭火上點燃:「夜很深了,我也累了,赦兒你先回去吧。」
賈赦沒有再說什麼,只看了那迅速燃燒起來的信件一眼:「多勞大伯費心,侄兒先回去了。」
回到榮禧堂的時候裡面的燈還亮著,張嫻一向是等他回來再睡,這次也不例外。賈赦一邊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一邊想著賈敏的婚事、賈代化的態度,再想到該怎麼和祖母說的時候不禁嘆了口氣。
張嫻看在眼裡,問:「今天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要是不要緊的話不如說給我聽聽,就是我不能幫上你什麼忙,你說出來後心裡也沒那麼煩悶。」
賈赦讓侍候的丫鬟都退下,苦笑道:「要是真是那麼容易就好了,今天這事,卻是涉及到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