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護送蝶翼王子回到哈密王府時,突襲王府的準噶爾人已經被擊潰,達爾汗的部下正在清理王府,救治傷者,同時,把屍體抬出去焚燒掉。
山門完好無損,土牆高台也看不出被襲的痕跡,不過山門內外,到處都是血跡,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途中就已經聽說,突襲發生在亥時,人們剛剛入睡,混進王府的奸細,殺了執勤的守衛,匪徒乘夜幕掩護潛入王府,若非被僥倖去如廁的侍衛發現,及時喊叫起來驚醒了眾侍衛,汗王說不定在睡夢裡就稀里糊塗地成了冤魂。
王府的侍衛和青壯年奴僕全部投入戰鬥,哈密回營的將士也在第一時間趕到,因為那天哈密附近不少村莊受到侵襲,達爾汗的部隊分兵營救,以至大營空虛,只有百十個看守大營的士兵趕到王府救援,突襲者都是經過挑選的武士,個個如狼似虎,哪裡抵擋得住,饒是侍衛們拼死搏殺,也沒擋住沖向汗王的準噶爾人,額敏汗王被幾個武士圍住砍殺,險象頻出,疲於招架。
也是額敏命不該絕,眼看幾柄彎刀從不同方向砍來,就在額敏作困獸斗,準備受死的時候,救星從天而降,只見三條黑影鬼魅般的飄忽而至,兩柄長劍,一對板斧同時殺到,圍攻汗王的準噶爾武士連叫都沒來得及,就被砍倒地上,鮮血噴了額敏滿頭滿臉。
這三人何止是以一當十,簡直就是以一當百,瞬間功夫,就殺了十幾個準噶爾匪徒,王府的人一見來了救星,不由士氣大增,越戰越勇,局勢頓時就發生了逆轉。
突襲王府的頭領是策妄阿布坦的長子噶爾丹策零,乃是蒙古草原赫赫有名的勇士,揮舞狼牙棒迎戰雙板斧。沒想不到十招,就被削去半邊髮髻,胳膊也被砍傷,眼看自己的手下死傷大半。頓時鬥志全消,呼哨一聲,趁天黑對方不便追趕,帶著殘兵敗將倉皇逃命。
及時趕到的正是胤祥和他的兩個心腹親隨,這位曾備受皇上寵愛的十三阿哥。不僅武功高強,且聰明睿智,在眾皇子中,才華十分出眾,自十二三歲開始,就備受大臣們的關注,皇上對他頗為讚賞,每次出巡,都讓他隨駕陪伴左右,不到十七歲。就成為皇儲之爭的焦點人物,也因此成為皇子們攻擊的目標,太子第一次被廢之後,被恂勤王胤禔等人設計陷害,皇上誤信他為了登上太子之位,不顧親情,行刺被羈押的廢太子,因而降罪於他,幾個月前,才被解除圈禁。並未給予任何冊封,就讓他赴吐魯番督理屯田之事。
其時正逢撫遠將軍出兵西藏告捷,趁士氣正旺,準備出兵伊犁。直搗策妄阿拉布坦的老巢,卻因軍糧補給不足未能成功,所以,吐魯番屯田養兵就成了皇上最為關注的事情,胤祥正是瞅准這個機會,以戴罪之身請纓督辦屯田事宜。
萬幸得到皇上恩准。解除十幾年的圈禁生活,自己的府邸早已經長滿了苔蘚,門人各投新主,只剩了兩個心腹相隨,胤祥匆匆告別父皇,日夜兼程趕往哈密,沒想到正好救了哈密汗王。
「父汗……」蝶翼王子邊喊叫著,邊縱馬衝進山門,正在沖洗血跡的侍衛急忙放下水桶,右手放在左胸前施禮道:「王爺正在宴客……」
話沒說完,蝶翼王子早跳下馬來,扔了韁繩,小跑著拾級而上,穿過長廊,進了內院兒,瑾瑜把韁繩遞給侍衛,吩咐給「追風」餵點草料,緊隨蝶翼而行,進了月洞門,只見門內是一個十分清幽雅致的園子,亭台山石,奇花異草,儼然是江南園林景色。
宴客廳內,傳來哈密汗王殷勤的勸酒聲。
「這杯酒感謝十三阿哥的救命之恩,本王先干為敬!」哈密汗王滿飲一杯,然後對胤祥解釋道:「本王申請停止在吐魯番屯田,並非怠慢朝廷大事,實在是族人水土不服,無法堅持下去,既然皇上派十三阿哥親臨督辦,額敏不敢違令,更不敢有負十三阿哥的救命之恩,本王請求朝廷批准,遣派族人回到沁城屯田,保證征討大軍的糧草供應。」
沒想到此行如此順利,胤祥欣然飲了杯中酒,待侍女斟滿酒杯,舉杯對汗王微笑到:「汗王不辭勞苦,為朝廷分憂,父皇一定會嘉獎汗王及部族的勤勉之心,胤祥借花獻佛,這杯酒略表對汗王的尊敬和感謝之情,以後,胤祥在哈密少不了叨擾汗王,還請汗王多多關照。」
「十三阿哥過謙了,本王久仰阿哥大名,知道阿哥文武兼備,睿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