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打仗文臣治世,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哪怕有些文人不是個東西,但不得不承認,沒有文人幫著朝廷去管理天下百姓,那還不得亂了套?
便是劉恪這個渾得不能再渾的渾球都清楚,他將西林黨人的真實面目暴露出來,只不過是想藉此剷除西林這個百年痼疾,而不是毀了整個天下文人的名聲。
國朝,還得靠這群讀書人管理百姓呢。
賈琮攤手勸道:「十三爺最好站出來,跟百姓們講清楚。咱們針對的是那些欺壓百姓、欺瞞百姓、壓榨百姓的西林黨人……而不是針對天下讀書人。魏文正公、我姑父林尚書、夏閣老還有我的老師不也是讀書人嗎?不畏強權為民做主的包龍圖也是讀書人,總不能讓一顆老鼠屎毀了整鍋的粥啊!」
「還有你,不也是讀書人?六元文魁的文曲星。」
劉恪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過他還算鎮定,調侃了賈琮一句後,這才皺起了眉頭說道:「出面是該出面,本王也不想毀了朝廷的根基。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件事需要去做。」
什麼事呢?
當然是查一查誰在背後蠱惑百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原本針對西林黨人的運動,擴大到席捲江南,劉恪自認自己都干不到這個程度。
賈琮聽完了劉恪的疑問,揉了揉眉心。
這事他也曾仔細思量過,龍禁衛至今還沒查到有用的信息,只知道白蓮教、天理教、三陽教的人都曾在背後推波助瀾,唯有源頭,至今沒有查到半點線索。
「這事你上上心,本王讓龍禁衛的人全力協助。這一回是本王失算,被人鑽了空子。」
劉恪想到自己被人利用,能耐得住性子沒有發飆,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他知道自己在這些事上不及賈琮有耐心,就將爛攤子丟了過去,自己則是恢復了剛來京城時的狀態,提著鳥籠子、牽著狗子就去金陵城的坊市中「親民」去了。
很快,忠順王爺又在坊市中、秦淮河畔留下了不少傳說故事,半月不到,金陵城的百姓就從劉恪的口中得知了他真正的意圖。
同時,城中的讀書人又感覺到春天來了,一個個走出了家門。
不過這件事對於這群讀書人來說,讓他們有了不小的成長。
至少這群讀書人不再像往日那樣眼高於頂,明白了尊重二字該如何書寫。
京城派來接手西林一派書院的教諭等人已經抵達,同行的還有吏部、三司的官員。
整個南直隸乃至整個江南的官場來了一次大整頓,凡是與西林有染的官員盡數被暫停職務,接受三司審查。
同時書院被朝廷接手,所有在讀學子必須先經過忠義之道的回爐教育……
這些事賈琮只是入耳一聽,沒有參與其中。
他的主要任務至今還沒有半點進展,似乎所有的線索都卡在了最後一關。
眼看臘月都過去了一半,賈琮埋首於堆積在桌案上的公文中,雙眼布滿了紅絲。
「十一叔,十一叔,去催一催龍禁衛那邊,讓他們把浙江那邊的情況匯總一下送過來。」
賈琮頭都沒抬,一面批閱著手中的公文,一面喊了幾聲。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從門框湧進來的冷風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這麼快都送來……呃?啊?」
賈琮手中的筆掉落在桌上,墨汁濺在了他的胸襟上。
他顧不上去擦拭,用手揉了揉眼睛,詫異而又驚喜的站起身:「林姐姐,你怎麼來了?」
紫鵑與雪雁兩人將冒著熱氣的飯菜湯水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屈膝行了一禮,隨即就退了出去,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黛玉笑盈盈走了桌前,在還在懵逼中的賈琮額頭輕輕一點。
「我若不來,你就要餓死在公文堆里了。」
她將賈琮拉到了小圓桌上,把筷子塞到他的手中,添好飯後,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筷子。
「先吃飯,邊吃邊說……」
原來黛玉此來,一是在南直隸推行義務教育,二來是奉命照顧賈琮。
元祐十年的新年,賈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