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越來越冷了,還有一個多月就得過年了——這天下午,稀稀疏疏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雪珠子,林黛玉披著一件厚厚的雪貂大衣,靠在暖爐旁邊,手裡捧著手爐,看著雪雁和紫鵑一邊繡著花兒,一邊嗑瓜子說著閒話,窗前的一張小几上,放著兩盆半開的水仙,那是昨天下午封夫人特意送過來的。
如今封夫人對林黛玉可以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單單是維持表面的巴結那麼簡單。林氏繡坊如今她已經委託朱氏在打理,這女人雖然溺愛兒子,但做生意卻也有著一手,當初林黛玉放過她,如今她自然也感恩圖報,加上林黛玉給予她豐厚的酬勞,更是讓她感激涕零。
林黛玉只要一想到朱氏就忍不住要笑——這個姓本來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你嫁人的時候,好歹也問問夫家姓什麼?加在一起,豈不成了「豬狗」?
「姑娘,你笑什麼啊?」在林黛玉失神的時候,雪雁已經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推著她叫道,「姑娘,紫鵑姐姐欺負我。」
「啊?」林黛玉一呆,忙著問道,「怎麼欺負你了?」抬頭之間,正好看著紫鵑一臉笑意的看著雪雁,而雪雁卻是一張臉漲得通紅,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她……姑娘,你也壞死了!」雪雁氣得跺足,嘟著小嘴憤憤的坐在一邊,「你們都不是好人,盡拿我取笑兒。」
「我的好妹妹!」紫鵑笑道,「我哪裡有笑你了?只不過,那個傅大人……好像真的對你有意思哦!」
雪雁又急又躁,紅著臉道:「紫鵑姐姐,你也不用說我,你的心思誰不知道啊?打量著誰是傻瓜?」
林黛玉終於回過神來,原來剛才紫鵑和雪雁一塊做針線,不知道怎麼就扯到了前天的那個傅大人,然後,聰明如紫鵑者,自然也看出傅大人對於雪雁的那份專注,忍不住就打趣了兩聲。
雪雁年齡尚小,對於男女之事也不堪了解,但女孩子天生的羞澀,卻讓她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她越是臉紅,紫鵑就更加忍不住要逗她,結果,雪雁不支,忙著找林黛玉主持公道。
可是林黛玉剛在正在神遊太虛,並沒有留意她們倆說什麼,聞言不能的一問,卻更是把雪雁臊得滿臉通紅。
「原來是我們的雪雁小蹄子想男人了。」這樣的話,正牌林黛玉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可是如今的林黛玉卻是龍絳珠,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界的女子,對於男歡女愛看的輕率無比,打趣的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姑娘?」雪雁急了,跳起來道,「你想著寶二爺,也犯不著打趣我。」她話剛剛出口,頓時就變了臉色,林黛玉暗戀著賈寶玉,在賈府可以說是公開的秘密,而林黛玉之所以一直病著,要死要活的也都是因為那個「寶玉」,雪雁在情節之下,只想著如何遮掩自己的羞澀,根本就沒有分什麼輕重緩急,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心中卻是已經後悔得要死,當即就垂頭站著,一言不發。
林黛玉先是一呆,隨即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唯恐她難堪,一把將雪雁拉過來,坐在自己的身邊,含笑道:「這有什麼說不得的?什么女人啊,終其一生總是要嫁男人的,挑一個自己稱心滿意的,也沒什麼不可。」
雪雁和紫鵑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真的是她們姑娘說的?
剛才雪雁情急之下,那句話脫口而出,紫鵑也暗暗心急,想著這次非得惹惱了姑娘不可,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姑娘居然是如此的好說話?
林黛玉廢然長嘆,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用手輕輕的撫mo著那半開的水仙,碧綠色的葉子,潔白粉嫩的花瓣,這花——開得正好!可是過幾天,免不了枯萎凋謝,女子的容顏,猶如是花,可是又經得起幾度春秋?
「你們看,這花兒開得多好?可是這鮮艷明媚,又能夠撐得了幾天?所以——」林黛玉轉過身來,看著紫鵑和雪雁道,「我們女子,趁著自己花顏未老,自然得瞪大眼睛挑個好男人。不管是我還是你們自己,都得為了將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
雪雁和紫鵑都不由自主的呆住了,紫鵑低頭不語,而雪雁原本就紅彤彤的臉蛋,如今卻更加紅了,如同是熟透了的草莓。
她畢竟年幼,孩子氣比較重,想著剛才紫鵑的取笑,不禁抿嘴笑道:「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