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跑路了?可是探馬帶回來的消息,又說沒跑。
想到這,賈璉忍不住心裡吐槽夏守忠,吹牛一把好手,真遇見事情,龍禁尉就是廢物。
這一仗打的跟瞎子一樣,都怪龍禁尉。賈璉心裡其實更怪自己,怎麼會想起來相信龍禁尉的?在京城,龍禁尉是地頭蛇,大小事情都能及時掌握。在外地,上司不在跟前的龍禁尉,哪來的工作積極性?說到底還是待遇太低了,夏守忠都要賣名額斂財。
這樣的情報機構能指望,才叫怪事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賈璉也沒啥可抱怨的。只能讓探馬前出的更遠一點,仔細一點。以神機營的裝備,只要不被突然襲擊,即便對上訓練有素的官兵,照樣戰而勝之。
無論如何,賈璉還是謹慎第一,探馬前出三十里,先頭部隊前出五里,但凡有事能及時收縮成一團。最擔心的還是大量輔兵,一旦打起來,怕他們亂跑。好在賈璉有鄖陽的經驗,對於輔兵,也有進行過一些訓練。不求他們能上陣,但求打起來別亂就行。
沒有背靠運河的原因很簡單,他們是客場作戰,輜重都在船上固然輕鬆了,但人家一把火就能給你燒乾淨。要知道,附近就是東平湖,湖心有水泊梁山。就沖這名字,你能聯想到的都是遍地好漢,民風淳樸。
自古以來,這一代就不乏打家劫舍的好漢。江湖上山東最出名的是啥?是響馬!
就這地方,是個山頭上都有好漢盤踞。
說起來最近獲得的信息也不算少了,尤其是關於地方上的。別看靠著運河的濟寧還算富裕,有權有錢跟底層百姓沒有一分錢關係。無數的百姓,每天瞎忙活,到頭來該交的稅,該交的保護費一本不少,剩下的錢勉強餬口。
這麼說吧,J級固化,貧富差距加大,套在運河沿岸,那是一點都不冤枉的。
有權有勢的人,從不會拿底層百姓當人看的。要不怎麼說牛馬不如呢?牛馬還有人照料,人不如牲口的。這一路南下,沿河的村鎮,居民不是從賊了,就是跑了。偶爾遇見的,都是些老弱,實在是跑不動只能留下等死的那種。
以前賈璉對於赤貧這個詞沒有太深刻的認知,去了一趟鄖陽後就知道了,這次南下,可以說是加深印象了。鄖陽那地方的赤貧,跟運河沿岸的赤貧都差不多的。
這一趟南下,賈璉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偏偏內心的一些想法,還沒人訴說。
前方探馬又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很令人沮喪的消息,大批教逆出城後,奔著東面向去了。這是跑路了?賈璉想追都追不上啊,手下全是步兵,百餘人的探馬追個屁啊。
此刻距離濟寧不過四十里,面前的官道坑坑窪窪的,卻又不是人為挖出來的,就是年久失修的結果。所以,賈璉很自然的想到,此前濟寧的知府,死的真不冤枉。當初南下金陵時,一直在船上,對於道路的艱難沒有深刻的體會,如今算是體會到了。
「地圖!」賈璉一聲招呼,參謀部的人立刻上前來,在車上鋪開地圖,賈璉對著地圖看一眼就樂了,往東去了?想想賈璉還是沒笑出聲來,還是那句話,聖人宗廟,與我何干。
「大人!」一騎飛至,又回來一個探馬。
「又一股教逆出城了,這次人不多,只有數千人,還是往東方去了。」
看看地圖,賈璉這次沒忍住,終於露出了笑容。
「通知探馬,仔細偵查,確定消息無誤。」一聲令下,探馬再次出發。
賈璉不知道濟寧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城內的【教逆】跑了,放棄了建城跑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留下人防守,不會跟此前一樣,官兵一到,賊人逃空吧?
嗯,賈璉還是小看了平陰城外的一戰,堂堂正正的野戰,雖然是遭遇戰,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對手打的大潰敗的,這種事情換誰是【教逆】的頭子,心裡不發憷,腿不抖?
無知才會無畏,懂的越多越知道要敬畏。被打過的才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