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好奇問:「登州水師情況不好麼?」
李冬搖頭道:「花名冊上情況很好,有船一百零三條,兵一萬五千人。」
賈璉聽出味道來了,抬手道:「等等,你的意思,沒見到這些兵?就看了花名冊?」
李冬點點頭:「沒錯,這次兵部檢點的過程,就是看看花名冊。帶隊的郎中大人,除了第一天檢點花名冊,後面的三天都在宴請中度過,然後就回來了。」
賈璉一臉的無語,追問一句:「天津去了麼?」
李冬搖搖頭:「天津是開埠港口,內務府的地盤,駐軍是御馬監大太監在負責,兵部管不到。加之最近天津那邊的大太監換了人,兵部的人過天津的時候沒上岸,在船上過的夜。。」
賈璉聽完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兵部帶隊的郎中大人,技能點全加在做官上了。對於危險地段非常敏感啊,根本不摻和。
裘世安和夏守忠,陛下的兩頭忠犬,動作是真的快啊,一個攏住了龍禁尉,一個控制了御馬監。都是暴力機構,只是側重有所不同。御馬監的性質是能野戰的軍隊,龍禁尉則偏情報,真要打起來,該上也得上。
「嗯,天津對於京城的安全太重要了,大沽口的炮台應該去看看的。」
賈璉這麼一說,李冬便搖頭:「塘沽是東平王封地,太上皇御批的,兵部才不敢去。說起來,在塘沽做官還是很舒服的,什麼都不用管,每年的錢糧稅賦到期就有人收好了。吏部那邊,每年塘沽的地方官員,都是優卓。不少官員很是承情呢。」
很明顯,這一趟李冬沒白跑,雖然只是一些大概,但足以讓人窺一葉而知全貌。
東南西北四位郡王,封地都不大,但有軍閥化的跡象,一旦中央弱勢,這些郡王就會不安分。由此可見,太上皇當政期間,受勛貴掣肘之深,難怪要往整賈家這個帶頭大哥。
「在登州,我偷偷的去看了一下水師碼頭,稀稀拉拉的十幾條小船,艨艟戰船一條沒見。也許是開出去了,但肯定不多。我又去看了船塢,倒是有兩條戰船在清理船底的藤壺。」
賈璉接過話:「戰船就是這樣,必須定期清理船底的藤壺,不然影響使用壽命。按照一條船在外執勤,一條船在剛修整,一條在船塢的規律看,登州水師的大船不超過六艘。對了,大船有多大?平底還是尖底?」
李冬詫異的看看賈璉道:「賈兄學識淵博啊,連這都懂。我也是此番跟著去登州,花了很多時間去了解才知道。大船是平底的,滿載一千料,早年間有兩千料的戰船後來沒了,造船太貴了,朝廷沒錢下撥,造出來也沒多少有武之地。尖底船是西洋人的,登州沒看見。我問過尖底與平底的區別,水師的人也沒說一個所以然。賈兄能否為我解惑?」
看著這貨促狹的表情,調侃的語氣,賈璉忍不住懟他:「你都問了,我自然要給你解惑。海洋很大,尖底船面對風浪的抗性更佳,本朝近海的風浪不大,平底船足夠應付了。西洋南邊,地中海情況相當,但大西洋風高浪急,漸漸的形成了尖底船的結構為主。還有一個區別是帆,本朝以硬帆為主,西洋則多採用軟帆。」
說到帆,賈璉就停下科普了,不是說不清楚,而是說出來對方也聽不懂。
當年鄭芝龍以火攻擊敗荷蘭人,就是仗著硬帆船的速度更快,更靈活。船在大海上,速度就是命脈。一旦離開了近海,平底船的適應能力大大降低,風險大大提高。
當年鄭和下西洋,都是沿著海岸線在走,如果換成橫渡太平洋或者大西洋,沒準就不存在什麼下西洋的事情了。以西方海船的發展速度,即便現在還能造兩千料的大船,對上西洋風帆戰略艦也是挨打的份。別的不說,堆火力都堆死你。
開啟第一次工業革命的英國,如今在海上可謂天下獨步。也就是現在被其他殖民地牽扯精力太多,暫時顧不上本朝這個龐然大物,只是正常的做買賣。
想到買賣,賈璉趕緊問李冬:「登州那邊海貿如何?」
李冬面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