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面有笑靨,粉眸微含,唇齒稍動,宛如叫喚出這兩個字時,全然沒有用到喉音,是以氣息帶出的聲音。
段七此時與她雙眼視線碰撞了一下,那女子眼中的淡愁伴憂,纖弱無助,頓時將段七這個自詡鐵石心腸,不為情所動的硬漢俘獲,稍時,段七回過神來,此時自己還身處大庭廣眾之下,猛地用力掙脫,孰料用力過大,將那女子彈摔在地。
出於男人的強勢,段七意欲上前將她扶起,婉言解釋一番,但他忽又看了看周圍眾人的神態眼光,當即收起了上前的姿勢,口齒緊張地說道:「這位姑……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不是你的相公!」
見他如此緊張滑稽的神態,霍君羨當即想玩笑戲弄他一番,隨即說道:「我說這位朋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昨晚出去喝花酒,通宵不敢回家,現在沒必要怕到連自己的夫人都不敢認了吧!」
霍君羨此言一出,周圍眾人頓時咂舌議論,對段七開始指指點點起來,多半是在指責他作為堂堂男子漢,對自己的『夫人』如此動粗,實在不該,段七本想就此解釋一番,在看到眾人異樣的目光之後,他知道自己此時再如何解釋,都已是徒勞。
隨即,對霍君羨怒吼道:「書呆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呀,我幾時去喝花酒,幾時又有……有夫人了!」
「嘻嘻!七師傅走桃花運了!」霍文淵拍著小手,很是調皮地說道。
還未等段七言語回訓小文淵,那被段七摔倒在地的女子已然自己站了起來,臉上並沒有一絲動怒,還是意涵切切地看著眼前的段七,對段七方才的猛力一掙,她心有餘悸,此時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滿腹委屈地說道:「相公!你真的不要奴家了麼?」
聽得她再三如此稱呼自己,段七此時當真有些氣急了,但回頭一想,這女子街頭酒棧隨意如此叫人,莫不是個頭腦糊塗,意識不清的笨傻之人,念及此處,段七倒有些為她惋惜之情,這女子五官端正,樣貌出眾,若是個天生殘缺,難免不叫人為其心生憐惜。
是時,段七稍平了心中怒氣,壓低了嗓音,柔聲問道:「姑娘!在下當真不是你的相公!」
此時,南宮戀兒從背後扯了扯霍君羨衣角,向他示意,霍君羨當即回過頭來,與她打了個照面,南宮戀兒輕聲說道:「夫君,這位姑娘可能有些不太正常!」
聽言,霍君羨當即醒眼細看,除了言語突兀,眼前的這個女子無論從妝容,還是神態,絲毫都看不出是個存在精神缺陷的人,當即覺得自己方才的那句玩笑話,說得有些過了。
當即開始替段七圓場,說道:「各位朋友!在下與家人和我的這位朋友初到貴地,方才只是一時玩笑話,不能當真,其實我等並不認識這位姑娘,不知大家是否認識,煩請告知在下,在下也好送她回去!」
霍君羨禮數到位,圍觀的眾人亦紛紛明白了段七的無辜,各自先後散去,圍觀人群之中,有一個年約半百的長者回道:「這位姑娘的身世可憐哪,她是天香閣童養的清倌,因得罪了此地一霸,逼她做紅倌,她不肯,一夜之間全家被殺,而她也在那一夜之後,變得神志不清,到處遊蕩,可也奇怪,若說她瘋癲,她每次出來都是一身乾淨的衣裳,很少與別人說話,不知今日為何會這般情形!」
聽得那長者說道這女子的身世,令人惋惜之餘更多的是對那個惡霸的痛恨之情,而此時,南宮戀兒出於同為女人的相惜,走上前去,挽住那女子的手臂,將她扶到一旁坐定。
是時,霍君羨又問那長者說道:「這姑娘平時住在何處?」
只見那說話的長者,長吁一聲,說道:「唉!那天香閣也算是有點良心,這姑娘變成這樣之後,無處容身,他們還是一樣照顧她的三餐一宿,讓她不至於流落街頭,餓死凍死!」
都說**無情,實則是這世道的絕情將人逼至無情,不臨其境,難斷其身。
「那惡人呢?」聽著眼前這女子的悲涼身世,段七有些萬分後悔自己方才對她的一番兇惡,感覺心中愧疚,是以詢問起那害她全家的惡人來,如此惡霸留他在世,只會遺禍鄉里,將他除去,一來可以為這姑娘報得血仇,讓自己不至於太過內疚,二來亦不違我輩俠義,懲奸除惡的宗旨。
當段七問及那惡人之時,那長者忽然看到門口站著的
第37章:命里桃花終染墨;半世逍遙確實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