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我的看法!」
「哈哈……」陳建啞然失笑,拿筷子指著薛向道:「行了行了,沒誰想要你的命,老子也沒功夫跟你掰扯饅頭和肉包子,諾,吃吧,年紀大了,胃口終究是不行了。」
說話兒,陳建把自己的餐盤朝薛向推了過來,盤裡還剩了一整個饅頭和半碟鹹菜。
薛向也不客氣,抓過來三口兩口,就消滅了,順帶著,一口乾完碗裡的半碗稀粥,摸摸肚皮,終於有了點兒感覺。
「薛向,你對衛齊名這個人怎麼看?」
陳建忽地從腰裡掏出根旱菸袋,在鞋梆子上敲了敲,問出了這麼句石破天驚的話。
說實話,陳建給薛向的感覺很奇怪,這個人樸實到了極點,思想觀念也似乎極為陳舊,腦筋看來也不甚靈活,可薛向面對這麼個人,卻感覺壓力奇大,總覺得面對的是一把古樸的鈍劍,看似混濁殘破,卻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偶爾閃露鋒芒,他便招架不住。
正如此刻,陳建一句看似簡單尋常的問話,薛向便不知如何作答,因為他弄不清楚陳建問此問題的出發點和傾向性,眼看陳建老臉漸沉,薛向急道:「衛書記這個人權欲很盛,有時愛玩弄權術,也不怎麼體恤百姓,不過,這些年蕭山縣能在他的主持下,維持住局面也是不容易的,總得來說,他不是合格的黨員,但勉強算得上位合格的書記!」
沒辦法,弄不清陳建傾向性,薛向只得據實作答。
「不是合格的黨員,卻是合格的書記!」陳建吧嗒口菸袋,噴出股輕煙,「你這話說得有味道啊,不過是股臭味兒,跟我這兒放屁呢,連黨員都不合格,這書記反倒合格呢?」
薛向語塞,陳建較真兒,他如何辯解。本來嘛,黨章上的黨員要求,那幾乎都是往孔同志和雷同志合體上靠的,真要按那算,誰能合格?
好在陳建叱責了一句,沒接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邊抽著煙,邊問起了五金廠的情況,薛向如實作答,陳建聽多言少,半個鐘頭過去了,陳建抬抬表,忽道,「薛向啊,來地委辦公室工作吧,委你個地委副秘書長,辦公室主任。」
轟隆,薛向腦子嗡了一下,他倒不是為這個職務震驚,而是對這個任命產生了恐慌。雖然這個職務已經算是極有誠意了,地委副秘書長、兼地委辦公室主任,可謂是僅此於地委辦公室一號地委秘書長的所在,實打實的正處級,放下去至少是一縣書記,如有機遇,沒準兒直接接了秘書長的班,進了地委委員會,對薛向現在的職務來說,是實打實地提升。
可薛向並不為這個職務歡喜,震驚,而是對陳建也動了要調動他的心思恐慌,恐慌的是,這位花原地委一言九鼎的一號若要動自己,怕是真得回天無力了,可他不想離開蕭山。蕭山的事業才剛剛開始,他決不願,也絕不離開,他再也不能像靠山屯、京大新聞中心那樣,剛折騰出些模樣,就一腳被踢開了,這回,任是天王老子的面子,他也得駁了!
「我不去!」
薛向斬釘截鐵。
陳建面容平靜,似乎早在預料之中一般,「組織的意圖要貫徹,你要體諒組織的難處。」
陳建難得用了軟和的口氣。
實事求是地說,陳建還是挺欣賞薛向的,不管是從衝勁、幹勁兒,還是鬥爭水平上,陳建都認為薛向是個難得的人才,畢竟五金廠的耀眼成績是實打實的,而衛齊名、俞定中這兩員老將合力不僅都沒制服這小子,反倒讓這小子給掀了個大趔趄,這足以說明此人不只有一腔熱血,還有老謀深算!
不過話又說回來,陳建調整薛向卻是有他的苦衷,最大的苦衷就是薛向這傢伙不老實,放在蕭山縣總惹出事兒來,這小子這才來蕭山一年多,就整出這麼多事兒,還一件比一件驚天動地,陳建就想過過清靜日子,不願他這孫猴子在底下折騰,想收束回身邊看牢了。
再就是,為了這傢伙,地委班子最近的氣氛很不對味兒,儘管尚在可控之內,可陳建沒那麼多精力,為了一個毛頭小子,在委員會上,費力搞平衡。
有此二點,調整薛向,勢在必行,更何況,陳建自問給的果子夠大了,算是酬了這小子的功勞。
薛向卻毫不領『情』,正色道:「陳書記,也請組織考慮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