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萬,他可是做過靠山屯近十年的掌舵人,那個屯子什麼狀況,他再清楚不過,怎麼可能,怎麼可以那麼有錢。
蔡高智道:「五哥,真金白銀的東西,那小子怎麼騙我,跟你說,當時社裡就沒要肉,直接要那小子交錢,你們是不知道,那天算是把我這輩子的眼福都過足了,那小子竟然用東方紅,拉來一車錢,像卸泥沙一樣,把錢從拖箱裡倒了出來,那如山的錢啊,就像潮水一樣,拖出去老遠,鋪了一院子,各種票子,十元的,五元的,新的,舊的,花的,綠的………」
蔡高智說得入了戲,竟如囈語一般的描述起來,蔡氏父子和吳天橋似乎也被帶入了戲,仿佛眼前就是錢山鈔海,是那樣讓人著迷。
「哎喲!」
一聲慘叫打斷了四人的遐思,原來主講人蔡高智手中的湯碗歪了,灑出滾燙**的湯來,澆在他那白嫩的皮膚上,立時就起了水泡。
吳天橋極有眼色,第一時間地上手絹,待蔡高智擦淨,問道:「照蔡主任的說法,這靠山屯一年豈不是掙了一兩百萬,這是多大的成績啊,就是全縣最大的東風機械廠,一年也才三十多萬的銷售額呀,這麼大的成績怎麼報紙上一點兒沒露,這可不止是靠山屯的成績,完全是蔡主任您領導有方嘛,就是區裡的廖主任,縣裡的郭主任也能沾光呀,怎麼一點兒動靜兒沒有,莫說是外面,就是我這社裡的人都不知道,怪,真怪!」
「怪個屁!我看你是少見多怪!你也不想想姓薛的得罪了老子,有老子舅舅在縣裡,他姓薛的哪怕把這靠山屯折騰成了金山銀海,也叫他沒地兒領功請賞。」蔡國慶恨聲罵完,語氣又低沉下來:「一兩百萬,一兩百萬啊,靠山屯才四百零幾戶,一家就能分上近五千啊,五千啊,老子為什麼要搬家,為什麼,不行,爸,咱們是土生土長靠山屯的人,姓薛的不能這麼做,我們要回去,要搬不回去啊,等姓薛的走了,靠山屯就是咱們了的呀,姓薛的是不會一輩子待在那裡的……..」
蔡國慶忽然想到那如山的錢與己無緣,又記起薛向是京城下來的,猛地開了竅一般,拽著蔡高禮的袖子就癲狂起來。蔡高禮聽得也是滿臉意動,正要說話,蔡高智揮手打斷道:「省省吧,姓薛的敢把你們趕出來,就絕對不會再讓你們回去,你們也不想想,現在多少人想進靠山屯,就是縣裡都有不少姑娘往那裡嫁,還能隨便讓你們回去?」
蔡高智又往蔡氏父子胸口上狠狠插了一刀,蔡高禮臉色陡變,麵皮一會兒青白,一會兒血紅,羨慕,嫉妒,懊惱,後悔,各種負面情緒如滾滾海潮一般襲上他的心頭,燒得他幾欲發狂。
蔡國慶則是放聲高罵,霎時間,各種髒話粗話話如毒液一般傾斜而出,奈何薛向這會兒正安居高座,開懷暢飲,壓根兒就聽不見。
就在蔡國慶高聲叫罵之際,虛掩的倉庫大門被打開了,閃出一道人影兒,霎時間,漫天雪花,被這呼嘯東風一卷,絞絞剪剪吹了進來。本來屋內,就被這火爐,高湯炙烤得溫暖如春,眾人又喝了酒,已有幾分醺醺之意,忽地被這嚴寒一激,齊齊打了個激靈。
蔡國慶心情本就惡劣,被風吹得難受,不待看清來人,就要開罵,熟料那人卻先開了口:「蔡主任,蔡隊長,我要告狀!」
「喲,是肛毛呀,他娘的,大過年的,也不見你狗r的來給老子拜年,是不是在靠山屯活得滋潤了,就覺得可以不把老子放在眼裡………….」
來人正是以前蔡國慶在靠山屯的兩大心腹跟班之一的肛毛,蔡國慶乍逢小弟,少不得要擺擺老大的威風,好一陣訓斥罷,哼道:「告狀?告個屁,老子這裡是糧管所,不是革委會,少給老子扯jb蛋…..」
蔡高禮打斷道:「你小子要告誰?要是三瓜兩棗,婆娘媳婦們瞎扯淡的事兒,老子可沒功夫聽。」蔡高禮離屯有日,終究是不大相信蔡高智先前描述的靠山屯豪富的場景,這會兒見了屯子裡的人,且還是熟人,就起了打聽的心思。因著不好明問,就假借聽肛毛說狀詞的時候,再細細盤問。
肛毛搓了搓凍得發木的臉蛋兒,咬牙道:「我要告李永軍,韓東臨,還有,還有告靠山屯所有的人。」
爐子旁邊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盯著肛毛,接著,便齊齊朝鍋中的狗肉進攻,那意思很明白,腦
第八十七 天破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