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儘管胡香玉說他唬人,薛向依舊鎮定非常,不錯,他那番話,確實胡說,卻非無故胡說,乃是故意引君入瓮。
胡香玉冷道:「薛向,你別跟咱這兒玩兒這花里胡哨,你不就是不想讓咱們見這古畫麼,還說什麼是現代書法,文字紙質咬合不夠,把大伙兒當傻子蒙呢?」
「那我為什麼不想讓您看這幅古畫呢?」
胡香玉張口就道:「還不是怕我們見了眼熱,跟著去鬧老爺子!」
說完這話,胡香玉的臉就紅了,她到底還有廉恥之心。
一邊的蘇小荷等人也皆轉過臉去,畢竟胡香玉番自白,也點出了她們的心思。
要說薛向還真是鬥嘴的好手,一番纏鬥,輕鬆就達成了第一個目的,讓胡香玉自剖內心,可比他自己指摘出來,強有力的多。
「當然,你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爺子的東西,遲早不都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麼,我們用得著鬧麼,這十多年老爺子都在外遊方,他的東西,不還好好的在家待著麼?」
胡香玉倒也不蠢,趕緊補上這麼一番話,全了自家臉面。
薛向道:「二嬸,您孝敬老人,尊重家長,我都聽風雪說過,可這幅墨寶,真不是什麼古書古畫,就是一幅現代書法作品,也就十幾年的歷史,是爺爺的友人所贈。爺爺送給我時,還特意交待過,妥善保管,不得隨意展開,您說,您也是長輩,爺爺也是長輩,您要看,我得尊重您,可爺爺的吩咐,我也不好違拗,這不是叫我為難嘛!」
「呵呵,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一張鐵嘴咬得死硬,這樣吧,薛向,你儘管展開,若真是現代書法,就當這畫被我毀了,我折算現金陪你,可若不是現代書法,你別怪你二嬸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這幅畫你最好還是留下,畢竟這麼好的一幅畫,交到一個滿嘴跑火車的人手裡,我們可不放心。」
圖窮匕首見,胡香玉吃定了薛向,此刻,她心中暢快已極。
她似乎看見了,這薛衙內戰戰兢兢打開古畫後,一張俊臉充血的畫面,心下更是暗暗爽快:嘿嘿,老娘就是要狠很掃一回你薛衙內的麵皮!
「他二嬸!」
「胡香玉!」
蘇燕東、蘇雲東兩兄弟齊齊呼出口來。
這兩兄弟幼承蘇老爺子庭訓,為人甚是方正,自然見不得眼前這景象。
哪有新姑爺上門,就遭如此威逼的!
蘇雲東一聲喊罷,更上前來拉胡香玉,誰成想他方伸出手來,便被胡香玉一巴掌打掉,再狠很瞪他一眼,蘇雲東只好低了腦袋後退,顯然這又是個重度妻管嚴患者。
蘇雲東都不管,蘇燕東這作大伯子的更不好管,只由得胡香玉繼續發蠻。
「怎麼著,薛向你不會是怕了吧,那我給你個面子,不用你當眾打開了,把畫兒給我吧!」
胡香玉高昂著頭顱,似笑非笑地瞧著薛向,遠遠伸出手來。
她真是個心機不深,卻私心極重的女人,這會兒不讓薛向當眾布展捲軸,乃是她忽然想明白了,若是薛向將古畫展開,按約定,這古畫確實留在了老蘇家,可留在老蘇家,她又得不到,還得還給蘇老爺子,即便是大伙兒同意分畫,可這一幅畫這麼多人,終歸不如她自己得來為美,是以,她便動了機心,讓薛向將畫交付與她。
「二嬸說笑話呢!」
薛向依舊站在原地,聲音照樣不急不緩,可臉上的笑容,已然徹底斂盡,他是真惱了,活了小半輩子,他就沒見過這麼不知進退的,即便她那個極品三嬸還知道人前顧全麵皮,眼前這位整個兒一不要臉。
「你到底什麼意思?」
胡香玉聲音愈見疾厲。
薛向道:「我是說二嬸方才講,我這幅話若是現代書畫,二嬸就折算這幅畫的等額現金,賠付與我,這句話是二嬸在跟我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就打開,若真是現代書法,我就照價賠你錢!」
胡香玉是真煩了,薛老三這般囉囉嗦嗦,早被她看作是虛張聲勢了,她已然算死了這是幅古字畫,不然姓薛的為何不敢打開。
退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