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秦朗幾乎是下意識地答到,臉上亦划過一抹慌亂的神情,卻令我愈發心寒。
在我咄咄如刀的眸光下,他終垂下頭去。須臾之後,才深吸一口氣,「月兒,我承認,張薔之事,正如你所說。但我若告訴你,我做這事乃是殿下的授意……」
我毫不留情地冷笑:「你與二殿下,確是越走越近了!」
「我不是……」
他正急欲開口辯駁,不料異變突生,一道極細的破空聲划過,秦朗眼疾手快地攬了我向旁側一帶,我只覺一縷幽幽藍光從眼前閃過,又剎那不見蹤影。
秦朗手中長劍出鞘,將我擋在身後,冷聲喝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便從他身側探出一點頭去,見秦朗對面一高挑女子,紫衣飄飄面若桃李,不是紫煙又是哪個?
紫煙以袖掩面嬌笑一聲,眼波從秦朗臉上掃過,語氣卻似嬌嗔:「人家來幫你解決麻煩,你還要這樣凶。」說罷側目望我一眼,眼角殺機畢現,「他已看破了你的所作所為,你還要護著他,不怕他如蛇般反咬你一口麼?」
秦朗手中劍風一凜,語調愈發冰冷:「我早說過,你再敢動她,我定饒你不得!」
紫煙倒不發怒,反搖頭嘖嘖道:「好個執著的痴情男子,放著我這樣的人間絕色不多看一眼,卻對個小倌兒一往情深,真真讓人羨慕嫉妒恨呢。」
我這才憶起,與紫煙的幾番照面,我都是一襲男裝。
卻聽紫煙忽而正色道:「今日你若不殺了他,終究會被他供了出去,到時你脫身不難,何以再讓主上信你?」
主上……我心中一凜。
秦朗卻冷笑:「此事我自有計較,不用你管。」
紫煙表情愈發嘆惋:「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如今看來,這美男關亦不好過……倒讓我看看,是多麼驚艷的一張小臉,能將這頭冷血的狼迷得神魂顛倒……」
說著,作勢向前兩步,藏在廣袖中的手卻忽然發動,一條索命的光線驟然向我襲來!
幸而秦朗驚覺,揮劍一格,遂欺身向前,與紫煙戰作一團。
我在一旁冷眼觀了許久,才看明白紫煙所用的兵器乃是一種極細的銀絲,如同前世電影中蜘蛛俠的蛛絲般收放自如,殺人於無形。
我憶起我師父老道士曾提到過,一種源自漠北異邦的罕見功夫:天女飛絲。
難道,這紫煙竟是異域之人?
我正思忖著,卻忽聞紫煙發出低低一聲呻吟,抬頭再望去,見她驟然後撤幾步,以手捂著的肩頭有紅色氤氳而開,顯然是中了秦朗一劍。
「你……」紫煙一雙眼都犯了紅,咬牙恨恨道,「我去向主上稟明,看他能輕饒你!」
秦朗轉頭,望都不望她一眼:「隨你。」
紫煙投下忿忿一瞥,飛身不見。天光大亮,天邊一片血色朝陽。
我便深深望了那長身玉立的身影最後一眼,轉身走進了赤紅的日光里。
依稀聽到身後的聲音,壓抑而低沉,「月兒……」
我一手捂了心口,喉頭一甜,但覺一口腥血染上了唇舌。
我卻抬頭狠狠地將它咽了下去,腳下步伐不停。
「你走吧,我再不會見你,從此我的生死安危,與你再無相干。」
我這句話出,驀然聽到身後,長劍墜地的聲響。
我卻不回頭,帶血的唇角浮出一絲決絕的冷笑:
「秦朗,我與你從此以往,參商永隔,生離死別,不復相見!」
——金榜題名時完結
「搬家?」
潘公子過於駭然,連手中的玉骨扇都掉落在了地上。
我彎腰替他撿了起來,交到他手心,卻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了手腕。
「可是因為我,」他盯著我與他猶各執一端的扇子,語氣小心翼翼,「之前那兩番不適宜的言語做派,惹怒了姑娘……實在是罪該萬死。」他兀自自嘲地笑笑,「兄長便兄長吧,我不再強求,你又何必躲我千里之外?」
潘公子這一番低三下四讓我著實有些心酸,忙連連搖頭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實在與你無關。」
「那又是為何?」
我眼神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