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尺寬的大坑的一邊不斷的有人互相攙扶著出來。
應青青應該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她一手摟著言瑩瑩,一手護著一個小姑娘,從坑裡探出頭來。
張溪鬆了一口氣,暗道小姐雖然自己不是很靠譜,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他走到應青青身邊伸出手——想幫忙先拉一個人上來。
應青青卻道:「去去去!站遠點!」然後從洞裡竄出來了。
沒錯,竄出來,土撥鼠似的,落地時還踩碎了塊石頭。
張溪:……好像是你說的讓我來搭把手?
他走到洞口往下看應青青上來的位置,面上十分平穩,內里卻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是地面的石頭被翻出坑外,剛剛應青青探出頭的地方大概離地十尺,然而那裡沒有任何可以墊高的東西。
應青青放開一左一右的人,整了整衣袖髮髻,不過沒想起來抹抹臉,她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了一道灰印子,看起來有點滑稽。
「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其實事情說來並不複雜,不過是捕頭抓捕人販子;不過是這人販子短時間內抓的人有點多;不過是這群人販子有點狡猾以至於難找到據點……似乎是得到了某些官員的庇護。
當然最後那句張溪沒跟應青青說,她一個妖怪大概也不懂。
事情最後的解決是抓捕了靠行商發家的李昌——就是被雙胞胎美人稱為公子的那位。
那時的情形其實不太正常,張溪他們進屋的時候,他正攬著美人——據說是叫范皎月——靠在榻上。走近一看,人兩眼翻白,虛弱得快斷氣了,懷裡的女人被他用雙手緊緊地箍在身前,淚流得稀里嘩啦但又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聲。
那位叫郝賢達的管家招供說自己只負責「出貨」,並不知道公子是從哪兒「取貨」的。可能是想將功補過,他提供了幾乎所有能提供的證據,包括之前已經被賣出去的女子的去向。至於范皎月和她姐姐范明月,是因為神似李昌已過世的妻子而被留在了身邊。
這案件似乎已是人贓並獲,且證據確鑿。
但……
「之前車隊裡的那群人呢?」言瑩瑩問郝管家,她明明記得那個車隊有很多人。她蒼白的臉上滿是嚴肅,「張溪你不是沒搜到人嗎?」
「確實沒有搜到,但在柴房旁的馬廄里發現了十幾件粗布衣裳,應該是他們的。」張溪道,又補充說:「馬和車都在。」
「那看來是跑了。」張溪身後有人戲謔出聲,正是之前那個翻白眼的黑衣人。
這人名叫封宜,雖然穿著打扮和其他黑衣人沒什麼兩樣,但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紈絝子弟的氣息,且他並不聽張溪的調遣,跟著來這兒,只是來看熱鬧。
「不可能!我們一直守在院外,從未見過有人進出!」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們有內應呢?」
「你!」
言卓可以調用並派給張溪的大理寺的人並不多,跟來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言府的暗衛。
這人陰陽怪氣的,分明是想挑撥離間!他家公子還沒在大理寺站穩跟腳,可不能被他挑撥了去!
看這場面似乎要打起來,應青青感覺有些頭大,總覺得自己身為長輩不能放著不管,於是忙道:「額……那個什麼,說不準他們是走了暗道?」
此話一出,一旁冷汗涔涔的郝管家眼神一閃,鎮定了不少。他上前一步恭敬道:「大人,若說暗道,倒還真有一處。」
言瑩瑩看了管家一眼。
封宜:「還真有?難道你們搜查的時候連連暗道口都搜不出嗎?」那可真是廢物啊。後面那句是對著張溪說的,可謂是火藥味十足。
張溪:「……你莫要欺人太甚!郝管家,前面帶路!」
果不其然,眾人在靠近柴房的一間廂房裡找到了暗道口。之前沒找到,大概是因為人太亂?
應青青仰頭,發現山頂金光微露——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她拿出袖袋裡的丑石頭攤在手心,讓緩緩漫過來的陽光灑在它上面。
大多數她認識的妖怪都喜歡太陽,應青青也一樣。她被陽光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