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的殘忍,依舊震驚於這種「熱武器」所造成的殺傷。
震驚、錯愕、詫異,加之恐懼的季元思,等他反應過來時,齊燁已經成為了曲中之人,手握長刀,與其他人組成了休止符,沖向了那些萌生怯戰之意的畜生們。
北城門上,無數守軍,無數百姓,無數譚家人,眼含熱淚。
抗擊瀛賊,沖向瀛賊,衝殺瀛賊,他們已經許久未曾幻想過這種場面了。
火藥的威力固然讓他們震驚,讓他們震驚之後歡欣鼓舞。
可那沖向敵賊的國朝世子,與他沖向敵賊的同袍們,令他們熱淚盈眶。
「開城門!」
譚孝如同瘋魔一樣,高呼著,怒吼著。
「譚家兒郎,與老夫出城殺賊,開城門,速速開了城門,老夫要殺賊!」
這就是齊燁為何明知道舟師與瀛賊聯手後也沒有主動動員城中百姓的緣故。
仇恨,永遠不需要動員,仇恨只是被埋藏了,被傷痛的人們埋藏在了心底的最角落。
人們,只是怕了,只是覺得徒勞,只是覺得無計可施罷了。
或許,人們訴說著瀛賊的可怕。
或許,人們在瀛賊面前瑟瑟發抖。
或許,人們見到瀛賊後痛哭流涕。
可仇恨,永遠都在那裡,永遠永遠永遠都在心底。
當人們被點燃仇恨之火時,訴說的越久,瑟瑟發抖的越久,痛哭流涕的越久,壓抑的越久,這把火燃燒時也會更加熾烈,仇恨驅使著火焰,可吞噬天地,吞噬日月星空!
五百人,只有五百人,仿佛一條線,一道鎖,更像一道劃分天地的鴻溝,攔在了沙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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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此時此刻被具象化了。
冷冽的刀光,是仇恨。
猩紅的雙目,是仇恨。
聲震九霄的吶喊聲,也是仇恨。
腳踏瀛賊殘屍的一往無前,更是仇恨。
齊燁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會親臨戰陣。
此時此刻,不知多少人,驚慌失措。
大康朝世子殿下手握長刀,劈砍著瀛賊,與死神一次又一次的跳著貼面舞。
當「幽」字大旗被一名司衛豎立起來時,城門上方的譚孝,雙眼一花,昏厥了過去。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譚孝被管家兩個嘴巴子扇醒了。
醒來後的譚孝第一時間就是望向沙灘,還好,還好,「幽」字大旗還在,還在獵獵作響,還在迎風招展。
譚孝又要暈倒了,身旁驚呼陣陣。
那些心生怯意的瀛賊,那些停滯不前的小舟,仿佛被看不見的大手用力的推了一下。
數以百計的小舟,數以千計的瀛賊,如蝗蟲一般密密麻麻,撲向了沙灘,撲向了「幽」字大旗。
一腳將面前只到自己胸口高的瀛賊踹翻在地,齊燁手中長刀劈過,掛著些許口水嘴唇,咧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大量的司衛開始從兩側圍攏過來,擋在了齊燁的面前。
隨著司衛湧向齊燁的位置,四百餘人迅速跑了過來,人貼著人,人擠著人。
望向數百條小舟,望向數千瀛賊,齊燁推開了身邊的司衛,站在了正前方,隨即扔掉手中長刀,勾了勾手指。
城樓上的譚孝,又暈倒了,暈倒之前,他仿佛看到了齊燁,看到了齊燁被剁成了肉泥。
站在最前方的齊燁,猶如即將被巨浪吞噬的小舟,包圍而來的瀛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齊燁突然仰頭望向了天邊,微微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齊燁的衣角被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