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一怔,看雲淺月含笑看著他,他恍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書,抬起頭,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欲為官,卻方覺四目盲顧,前所以為是光耀門楣,可是如今卻不盡然,我沒了方向,淺月小姐可為吾解惑?」
「為何如今四目盲顧?」雲淺月笑問。
「來京城數日,深以為朝中水深,天下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吾之光耀門楣,渺小微不足道。」沈昭道:「景世子書房涉獵百家,我卻獨獨找不到我所倚仗之言。想為德者,但何為大德德者?我卻不知。」
雲淺月忽然笑了,「原來是這個。」
沈昭看著雲淺月,點點頭,一雙眸子儘是迷茫。
雲淺月想著他自小生存在山野,涉獵之書雖然多,他本人亦是刻苦好學,但所思所想還是受局限,如今來了天聖繁華之地,而身處落腳的地方又是榮王府,可謂是天下至權利中心,而容景又有心培養他為助手,所以,他的書房為他打開,百家學著為他開闊眼界,同時外面的時局他能碰觸到貼近的深度,所以一下子衝擊了他的大腦,使他對自身的追求陷入了迷茫,這是必然。她笑道:「也許我真可以為你解惑。」
沈昭眼睛一亮,對雲淺月恭恭敬敬一禮,「請淺月小姐賜教!」
「賜教到不必,我們可以談一下。」雲淺月笑道:『我們先說說百家學說。如儒家行「仁政」,奉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的精神是「以義制利」,以「仁愛」為懷;孟家行民主,延續了「儒」的思想。言:「誠者,天之道也。」;墨家行「兼愛」、「尚賢」、「節用」;道家主張「少私寡慾」、「道法自然」;法家主張「廢私立公」等。這些都是一種弘揚的思想。』
沈昭靜靜聽著。
「這些百家看著不相合宜,各執一詞,但都有一個共通之處,就是他們同時都是一個時代下的產物。他們之所以產生,是與一個時代的大背景有關。無論是儒家、道家、墨家,還是法家,陰陽家、雜家、縱橫家等,他們都有著那一個階段產生和存在的必然性。」雲淺月看著沈昭,姿態閒散,聲音卻冷靜清晰,「那個時期,各階層的結構急遽變化,各國矛盾異常尖銳,兼併戰爭接連不斷,文人墨士紛紛遊說各自思想以求為當權者所用,所以,才興起了百家。」
沈昭點點頭。
「看百家,尋找你自己能倚仗的言論,不如切合當今天下才辨出自己的一行之言。當今天下,天聖泱泱大國,百年沉浮,它歷經最輝煌繁華的始祖太祖高祖,那個時候,大國繁榮,附屬小國歲歲納貢,不敢望其項背。高祖之後小國歷經七八十年休養生息,日漸壯大,國富兵強,而大國百年以來,官員多奢腐,貪圖享樂,天災*,民不聊生,諸多弊端紛紛露頭,東牆倒了剛補上,西牆又坍塌。隱隱有壓制不住附屬小國傾兵之勢。」雲淺月淡淡道:「所為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發展的使然,舊的腐朽,終究要摧毀,就像是枯木,只有砍斷,才能在原地植出新木。亦是一樣的道理。」
沈昭迷惑,「照淺月小姐這樣說,天聖要傾塌?別無可救了?可是一旦傾塌,數百萬百姓們豈不是要遭受戰火?殃及黎民?」
「黎民百姓不受戰亂之苦,可是如今就好過了?外面土地遍地凍死骨,而京中有多少官員在先皇孝期未滿便私下裡朱門酒肉,歌舞昇平?」雲淺月挑眉,「德者,要先天下之德而德,憂於天下事,再憂於身後名。可是自古有幾人做到?做到的都是聖人。而自古以來,能夠稱之為聖人者,寥寥無幾。」
沈昭不再言語。
雲淺月看著他,笑問,「沈公子如今想成為大德德者,難道是想成為聖人?」
沈昭搖搖頭,立即紅著臉道:「沈昭雖然有微薄才學,也不過是多讀了些聖賢之書而已,從不敢有如此想法。」
「那有什麼?聖人誰都可以當得。」雲淺月忽然笑了,話落,她道:「諸子百家之說,說得是天下,而沈公子憂於天下,卻又不想做聖人,那麼不如做自己最好。」
沈昭似懂非懂地看著雲淺月,「做自己?」
「不錯!人難得貴在自省吾身,遵從自己本心而為。你心之所想,便是命之所依。」雲淺月點點頭,話音一轉,「若是你非想選一種思想的話,不
第四十八章 夜觀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