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犒勞一下大家。為了避免別人說閒話,咱們吃飯前定下個規矩,不談政事……」
聽到這裡,張說的臉色刷地白了。
張說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其他的事情都好辦,唯獨交通寧王這件事他無法自辯。他在這件事中最可怕的疏忽,就是忽視了寧王原本是皇上的長兄這件可怕的事實。在大唐帝國不足百年的歷史上,曾經歷了十幾次與皇位有關的政變。政事堂三位宰相避開眾人耳目,深夜到訪陛下的長兄,會招來什麼樣的禍事可想而知。
如今一切都完了。飽讀經史的張說心裡再清楚不過了,他犯下的是滅門之罪。即使皇上礙於騰騰眾口,不便以交通宋王的罪名治他的罪,但流放到遠惡州郡之後,必定會有希旨諂上的地方官員替皇上了卻這樁心事。
張說再看向劉幽求與鍾紹京,二人似乎並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他們還忙不迭地附和道:「對,對,我們不談政事!」
張說搖頭長嘆地聲,說的輕巧,五個關鍵人物聚在一起不談政事,有誰會相信,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
張說本想立刻轉身離去,可他終究還是沒走……
……
終於到了新春。
這一年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以至於讓好事的長安人的神經幾乎崩潰。如今好了,在這歲末年初之際,沒有人整日盯著鄰居們的嘴以求告密的材料,皇上年輕有為,物價也沒有飛漲,這對於天性樂觀的好百姓們來說,就算是莫大的幸福了。
所以,朝中大臣們的幾項人事變動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多的注意。
首當其衝的便是原先的首輔宰相、現在的中書侍郎張說,被李隆基降職為相州刺史,罪名很簡單,攀附皇親。李隆基沒有再去追究他與寧王的事,雖然遠州刺史地位上與當朝宰相判若雲泥,但張說還年輕,還有起復還京的機會。張說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逃出生天的,只是多拜佛,多燒香,乞求姚崇不要再想起他來。他在與姚崇的爭鬥中,成為了徹底的失敗者。
至於右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劉幽求被罷為太子太保,尚書省右僕射鍾紹京鍾紹京被貶為睦州刺史,這也是早晚的事,對政事頗為精通的長安人向來相信自己的判斷,宰相這個職位不是有功就可以乾的,它要求當其職者要大才如海。
政事堂除了首輔宰相姚崇與魏知古之外,宋璟以御史大夫兼任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的消息對於那些品性端莊的官員和苦求上進的讀書人來講是件喜事,宋璟為人雖沒有趣味,但選官無私,任人唯賢。當然,也有些人有種種擔心,怕的是性格疏放,勇於任事的姚崇與為人刻板的宋璟難以共事,雖然兩個人都是難得的大才。
最後一個宰相的任命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年屆七十的門下省侍郎盧懷慎檢校侍中,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當然,在這眾多的人員任免中,有一個人是被處罰最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藍田王李陶。按理說,寧王罪責最大,若要追究也得先追究寧王的責任。可是李隆基卻放過了他的大哥寧王,而是將李陶出了長安,限他在規定的時限內前往邊軍效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