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嬴非也仍是強撐著病體,準備前往赴宴。
然而這刻,看著窗外那百姓紛紛退避的情形,嬴非的目中卻是滿蘊惱意:「我真羞與他為伍!安國公府的名聲,都要被他敗光不可!」
「你這話說得不對,他畢竟是你兄長。」
馬車的正座上,王霞兒身姿雍容的端坐著,意態嫻雅,她對車外的事情倒是看得很開,並不在意:「且吾兒何需生惱?其實那人名聲壞了,倒並非是壞事。非兒你更能名正言順,承繼安國公府呢。百姓都明事理,能知非兒你與那混賬,終究是不同的。待你日後承爵,只需多些善事,多的是時間扭轉我安國府的聲譽。」
嬴非輕哼一聲,狠狠錘了錘窗欞,勉力平復著心中氣恨,隨即又像是意識到什麼,詫異的問:「父親的意思,是要讓我來承爵?祖父他,可是決心已定?」
「正是!這次摘星神甲擇主,你父親不準備出面。他年紀大了,本身也有一尊地元級的神甲在手,原本機會也不大。諸子之中,非兒你最年長,武道修為也最高深,是最有希望繼承摘星神甲之人。」
王霞兒點著頭,面上微現笑意:「至於你祖父哪裡,也無需憂心。可知這次,他讓嬴衝去武威郡王府赴宴是為何意?只因他已與那雲麾將軍胡家及兵部薛員外家有了聯姻之議,準備為嬴沖迎娶這二家之女。」
嬴非微一挑眉,已知究竟。定親四等世家之女,這是老安西伯嬴定,已徹底將嬴沖放棄了。兩門親事,既可聯胡薛兩家為嬴氏羽翼,也可為嬴沖尋一後路。
只是他心中仍未就此放心,自從上次傷在嬴定手中,嬴非心中就屢有不安,擔憂道:「祖父對嬴沖他,最是疼愛不過。」
「那又如何?其實你祖父如何想的,並不重要。」
王霞兒笑了起來,那本來溫和的目光里,此時竟泛著幾分冷意寒芒:「無論他願與不願,摘星神家終究還是要落在非兒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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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武威王府的大門時,正好是申時時分,這裡早已是門庭若市。
安國公乃大秦三王九公之一,可在這武威王府門前,也仍是排不上號。馬車與儀仗,都只能停在府門之外——葉閥之人一向清廉,武威王府也是咸陽城所有王府中面積最小的,府內面積有限,停不下那麼多車輛。
他這還算是好的,一些三四品官員的車馬,都要停二三里開外,只能步行數里入府。而四品以下,根本就沒資格赴宴。
嬴沖無精打采的隨著一位王府管家從側門走入,直到看見了平涼候世子周衍才好些。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此刻這郡王府內,雖多的是世家子弟,可他嬴沖也只能跟這幾位混在一處了。
不過仔細看了看著傢伙之後,嬴沖覺得自己,還是暫時離他遠些才好。
只見這周衍,就站在王府大門後,每當有女眷入門,都會行以注目禮。遇到一些漂亮的女孩,更是仔細審視。每每惹得那些夫人小姐,怒恨不已,可偏偏周衍那傢伙渾然不覺羞恥,臉皮厚似城牆。
嬴沖自問麵皮厚度不及周衍,擋不住那些眼刀目劍,所以還是遠著些好。再說他對這些世族小姐,並無興趣,何必陪著這傢伙,去敗壞那本就不多的人品?
向陪客的管家問了莊季與薛平貴的所在,嬴沖便欲帶著張義去尋那二人,可沒走幾步,就聽後方一聲笑:「這不是安國公世子嬴兄麼?好巧呢!」